范遥转过身子,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主动站出来和自己搭话的年轻人。他略带狐疑的问道:“吴玠?你是哪里人氏?今年贵庚几何?”
吴玠先是一怔,不知道为什么范遥问他这些,他略一迟疑之后拱手说道:“回禀范将军,小人原籍德顺军陇干县,后因父亲葬于水洛城而迁居此地。我生于元佑四年,今年已经十六岁了。”
范遥心中狐疑,这籍贯倒是对得上,但是年纪怎么比历史上记载的要大上不少,难道此吴玠并非彼吴玠?他心念急转,开口说道:“好胆色!你对我说这些,就不怕有人回禀给杨戬,到时候恐怕你就不好过了啊!”
吴玠轻轻一笑,然后指着其余的士兵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好兄弟,尽管可以放心。我等对杨戬此人早有微词,若不是枢密院下令让我等沿途保护杨戬,我们怎会保护此人?我等宁可战死沙场,也好过被这样的人整日使唤随意责骂。”其余之人都向前一步,朝范遥一拱手,然后齐声说道:“我等都已吴队长马首是瞻。”
范遥心中暗暗赞叹,这吴玠年纪不大,却将手下这些禁军人心手收服了起来,统兵治军手段的确不凡。范遥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吴玠,你可愿意跟随于我在这西北边境抗击异族建功立业吗?”
吴玠神色微动,然后说道:“我吴玠现在虽只是一个禁军小卒,但是我平生之志就是学那春秋赵国名将李牧抗击匈奴一般保卫国土。今日范将军就如同我大宋的李牧一般,今日将军邀请我一同抗击西夏本是我的荣幸,我意亦往。怎奈现在我等都还是在京城禁军中做事,本不自由,再加肩上尚有使命,大丈夫做事应该有始有终。等我等到了京城再做申请,看朝廷是否应允。”
范遥抬头看了眼就要落山的太阳,阳光虽然明亮,但是却不再温暖。范遥回头对吴玠说道:“其实我不希望吴兄做那李牧,李牧虽然一生戎马,为国尽忠,北抗匈奴,西击强秦,怎奈最终却落得个被赵国亡国之君处死的命运。可悲可叹啊!”
吴玠听了之后怔怔出神,他恍然间问道:“那将军如果在那李牧的位置,又当如何?”
范遥思量片刻,说道:“我现在还没有答案。但是’郭开’会让我有答案的。”
吴玠轻声吟道:
胡关饶风沙,萧索竟终古。
木落秋草黄,登高望戎虏。
荒城空大漠,边邑无遗堵。
白骨横千霜,嵯峨蔽榛莽。
借问谁凌虐,天骄毒威武。
赫怒我圣皇,劳师事鼙鼓。
阳和变杀气,发卒骚中土。
三十六万人,哀哀泪如雨。
且悲就行役,安得营农圃。
不见征戍儿,岂知关山苦。
李牧今不在,边人饲豺虎。
范遥听后意兴阑珊,转身离开了这里,王进看了看吴玠,点头示意后也随着范遥出了府邸。路上王进问道:“师弟,在你眼中天下间没有几个人物入得了你的法眼,今日对这个小将吴玠如此看中?”
范遥一笑说道:“这吴玠并非常人,我看他年纪不大,却将一众禁军管理的井井有条,令行禁止,觉得他必有过人之处,因此存了收入我陷阵营的心思,日后他或许有大用。”
王进说道:“其实我看你的一队长张俊就是个将帅之才,你可要把握好了。”
范遥苦笑一声说道:“张俊虽有帅才,但是我看他最终不会为我所用,一旦有变他定会保全自身,离我而去。关胜、杨志等人勇武有余,但是统帅能力却一般,若要统治领数万军队恐怕会捉襟见肘。朱武虽有文武双全,精通兵法,做个谋士或者军师还行,但却缺乏统帅三军的气魄。”
王进呵呵一笑道:“我听说种师道手下有个小将叫韩世忠,比你还要小上三四岁,不光武艺不凡,而且精通兵法,颇有统帅之风。你何不将他挖到你的陷阵营中?”
范遥笑了笑,说道:“别提了,你是不知道那韩世忠简直就是种将军的宝贝,我几次求他将韩世忠给我,他都回绝了。说是要将这韩世忠当做他的衣钵传人,这个老狐狸。嘿嘿……我看他是怕我手下的人才太多了。”
王进也哈哈一笑,两人逐渐走远。此刻,杨戬在府中正在大发雷霆,他将一个茶碗在地上摔得粉碎,正在屋内破口大骂。一个小黄门战战兢兢的站在屋内的一个角落,就听到杨戬骂道:“小小的一个边塞贼配军就敢羞辱与我,真是胆大包天,我定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等到被千刀万剐之时,希望你还能这样牙尖齿利。那帮个禁军也是废物,见到范遥就如同老鼠见到猫一般,一动不敢动,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等我回去非得收拾你们不可。”
这时那个小黄门小声说道:“启禀大人,听说那些个人最后还和范遥谈笑风生了许久。特备是那吴玠,与那范遥崇拜有加。”
杨戬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吴玠!好你个吴玠!吃里扒外的东西,等我到了京城将你也定了合谋之罪。咱们去西北军中仔细调查一番,我就不信找不出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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