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离开若松城时,还不觉有异。
直到进入“闹市区”,才赫然目睹欢闹的街景。
抬眼望去,密集的人流填塞街巷。
拥拥嚷嚷,挨肩擦背。
在许多时候,青登等人只能“随波逐流”。
前方出现一点空隙了,就赶忙上前占住,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向前进。
永仓新八见状,咂了下舌,口中呢喃:
“好多人啊……都快赶上庙会了。”
芹泽鸭淡淡道:
“奥羽列藩的藩主们咸集于此,若不喧嚣,反倒出奇。”
奥羽列藩的藩主们带着各自的随从赶到若松城,虽未详细算过,但按保守计,若松町当下至少多出一万人口!
旅店爆满,横山主税不得不亲自出面,租赁了大量房屋,这才将诸藩的藩士们都妥善地安置下来。
这些人大多是正值血气方刚的青壮。
想也知道,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们怎么可能按捺得住性子?
因此,每当夜幕降临,诸藩的藩士们便成群结队地外出找乐子。
或是放歌纵酒,或是流连于游廓,或是闷头钻入赌场……他们的大肆消费,有力地促进了若松町的经济发展。
近日以来,若松町的餐饮业、博彩业、涩情业等各个行业的老板们,全都笑得合不拢嘴。
曾经非常落后的江户,之所以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崛起为“天下第一城町”,便是因为有“参觐交代”。
每年都有上百名藩主带着大量随从赶赴江户,极大地促进了江户的经济流通。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暴涨的人流量乃“双刃剑”,既有可观的好处,也有着不可忽视的负面影响。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并非地域歧视,而是正经的科学结论。
与之相对的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百姓的粮仓充足,丰衣足食,才能顾及到礼仪,重视荣誉和耻辱。
京畿、关东等地的士民们歧视奥羽人,视他们为蛮族,并非没有理由。
受环境的影响,奥羽的民风是出了名的彪悍。
脾气暴躁,逞凶斗狠,一言不合就舞刀弄枪。
平白多出大量来自奥羽列藩的年轻小伙子……可想而知,若松町时下的治安压力有多大!
近日以来,若松町很不太平,治安事件频发。
特别是入夜后,那些酒鬼喝了几两马尿后,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口无遮拦,行事乖张,仿佛都当自己是“永世剑圣”绪方逸势、“仁王”橘青登。
既是财神爷,又是惹祸精……因为这些家伙来自其他藩国,所以不便处理他们,令横山主税很是头疼。
他不得不动员大量官吏,命他们不分昼夜地巡视“闹市区”,努力维持秩序。
此举虽有成效,但终有极限。
治安人员们并不总是及时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周围。
就好比说现在,就在青登等人的不远处,便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冲突。
“喂!你没长嘴巴吗?撞到人了不晓得说声‘对不起’吗?”
“啊?明明是你自己不长眼睛,”
突如其来的争吵声,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转眼间,以案发现场为中心,周围聚集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客。
青登等人也不自觉地驻足围观。
吵架双方是两批武士,各有4人,他们的身上都散发出浓郁的酒臭味。
“少说这些废话!快给我道歉!”
“听你们说话的软弱口气,你们是米泽人吧?怪不得一开腔就一股穷酸气,既然是出身自‘天下第一穷藩’的米泽人,那便难怪了。”
“你说什么?!妈的!拔刀吧!”
“哼!你们连路都走不稳了,还想跟我们来硬的?好啊,拔刀吧!尽管放马过来!”
“喂喂喂,你们别冲动,有话好商量,大家都是武士,理应知晓‘拔刀’的后果。”
“这儿人这么多,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你们都冷静一下吧!”
前后几句话的工夫,争吵就直接升级为械斗。
幸而冲出几个理智的看客,拦在这两批武士的中间,努力劝架,给这场争吵降温。
不难看出,这两拨人也不是真想拔刀互砍。
眼见有人出来劝架,他们便就坡下驴,撂下几句“算你们走运”、“这儿人多,不便出手,饶你们一命”等狠话后,纷纷把拔至一半的佩刀收回鞘中,故作潇洒地转身离去。
眼见无热闹可看了,围观群众陆续散去。
原田左之助作遗憾状。
“这就结束了?真可惜啊,我还想着看一场好戏呢。”
永仓新八没好气地驳斥道:
“别闹了,我可不想见血,会扰我喝酒的兴致。”
虽然近日的若松町不太安定,但大多是吵架、互殴,真正爆发械斗的案例,其实非常少。
除非是醉到意识不清醒的酒鬼,或是脑袋有问题的傻子,但凡是正常人都知道自己腰间的玩意儿不是玩具,一旦拔出来,可不是说两句软话就能平安收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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