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班的学生成绩可能差，但绝对不傻。
看出黎昭和那位老人是在用手语交流之后，都安静下来，不打扰俩人。
直到黎昭和那老人都停手之后，大家才又像一只只好奇的小蜜蜂一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昭昭，她刚刚说什么了？这老奶奶是怎么倒在路边的啊？”
“昭昭你好厉害，你居然还会手语！”
“手语难学不？……”
王纪安听大家越问越不像话，干咳一声上前：“黎昭，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
“她有旧疾，高血压心脏病和肾衰竭一个不落，家里就住在前面的一个小村子里。之所以会躺在草丛里，是她劳累过度，虚弱得倒下的。”黎昭说着，看了一眼老人脏兮兮的袖口和鞋子。
王纪安没注意到黎昭眼底的深意，继续问：“那我们能不能联系到她的家里人？”
虽然报了警也叫了救护车，但如果能找到这位老人的家人，也能避免警察很多麻烦。
黎昭抬头：“不能。她记不清电话号码，身上也没手机，只记得自己是哪个村的，得待会警察叔叔来了帮忙找。”
王纪安叹一口气，“那行，那我们等吧。”
黎昭在老人面前蹲下身。
对方的精神状态原本就不怎么好，在和黎昭比划完手语之后，就更是奄奄一息。
黎昭从包里拿出水和三明治。
这都是她早上出门之前特意装的。
看着黎昭拧开瓶盖，往老人面前凑去的模样，站在旁边的同学心头一跳：“黎昭，待会救护车和警察就来了，还是不要给她吃东西吧。”
刚刚虽然也有同学问这位老人是不是要喝水什么的，但其实并没人拿东西给她吃，就怕自己的一个小小举动，最后耽误老人的身体。
黎昭知道她的意思，抬起头：“她已经三天没吃饭了。”看起来这么虚弱，绝大部分也都是饿的。
“啊？”大家目瞪口呆。
黎昭已经将水递到老人面前，原本虚弱无力的老人接过水，动作有些急切的喝了起来。
黎昭用手语比划，示意她慢慢喝，然后抬手撕开自己带来的三明治的包装。
老人喝热水，又吃了一个三明治，精神以肉眼可见恢复了一些。
而这个时候，救护车和交警也几乎同时赶到。
王纪安作为这一次外出活动的监护人，也作为这群学生中唯一一个成年人，当然由他上前，详细说明了大家发现这位老人之后发生的事情。
黎昭站在旁边，等王纪安说完之后才神色沉静的补充：“她是被儿子儿媳骗出去的。儿子儿媳说带她去亲戚家，但其实是将她带到了野外丢弃。儿子儿媳以为丢元一些她就回不了，其实那个地方她以前刚好去过。她走了三天，走不动就爬，一路上没吃没喝……”
黎昭说出来的话不仅让民警医生惊呆了，还有旁边的王纪安和其他同学也惊呆了。
“难怪！我说她这手上怎么这么多擦伤和刮伤！”一位正在给老人做基本检查的护士开口。
“还有她的膝盖，都快破了。”
“看这鞋底，也全是泥巴，不知道走了多远……”
“这什么人啊，居然将母亲丢掉！这是蓄意谋杀了吧？把他抓去坐牢！”
大家义愤填膺。
老人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几位白衣天使将她抬上担架。
八十多岁的老人，体重只有五六十斤，身形不仅瘦小，还全是皮包骨，枯瘦得让人心疼。
但是被抬上担架的老人，却一直看着黎昭。
民警知道对方是个聋哑人，只能手语交流，不由对黎昭说：“这位同学，你能和我们一起去吗？帮我们一个忙。”
他们都不会手语，待会和老人的沟通就是一大麻烦。
黎昭点头，抬手往旁边一抓，将楚珩抓了过来：“可以，但我要带个人。”
围观的其他同学：“……”
王纪安：“……”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都分不开！
还说你们不是在谈恋爱！
柯百灵：“……”昭昭昭昭，你的小心思暴露了喂！
突然被抓过来的楚珩……他保持着面无表情的高冷人设，抿着薄唇，眼睑下垂，余光盯着女孩抓着自己手臂的白皙手指，耳尖有那么一点点的红。
他像个乖巧小媳妇，陡然被抓过来也不生气，乖觉的站在黎昭身边。
民警不知道黎昭和楚珩的关系，目光在俩人精致又出众的五官上一扫而过，还以为小姑娘看起来镇定，但其实心里紧张得要死，所以抓个伴。
不过刚好警车还可以坐下俩人，所以他点头：“行啊，一起去。”
黎昭对王纪安说：“老师，那我们先走了。”
民警也说：“你放心，待会办完事之后，这俩孩子我会将他们安全送回学校的。”
“去吧去吧，应该的。”王纪安热切应道：“如果你们忙没时间的话，让黎昭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也行。”
救护车和警车一起离开。
黎昭和楚珩坐在警车上。
俩人坐在后排。
一同坐在后排的还有另一位拿着本子负责做笔录的警察大叔。
他拿着本子，边写边问黎昭一些问题，都是关于那位老人的。
黎昭把自己知道的一一和对方说了。
在问起那位老人家住何处的时候，黎昭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说她就住在距离刚刚那儿两三公里以外的开元村。”
警察也就是随口一问，压根就不抱希望黎昭会知道。
没想到的是，黎昭真的回答出来了。
他在本子上龙飞凤舞写下开元村三个字，掏出手机，在地图上找到了那个村的位置所在：“有这条线索，那就容易多了。”
坐在副驾驶的年轻警员接口：“开元村啊，啧。”
笔录员问：“怎么了？小王，这个地方你去过？”
“去过一次。那里被规划以后要建工厂还是什么，现在那些房屋全部都要拆迁。”小王摇摇头：“这里没被规划的时候，就是一片荒地，现在被规划开发，连带着这些地皮的价值翻了数倍不止。以前苦日子的时候，那老人能将她的儿子拉扯大，现在倒好，生活好了，儿子养不起一个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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