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您怎么了?”
见杨安妮脸色越来越苍白,小包子忍不住关切叫道。
傅哲晗也发现她不对劲,连忙起身过来,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他的手才刚碰到她的额头,女人却像是触电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别碰我!”
傅哲晗一愣,看着自己落空手,再看着她苍白无血,甚至有些痛苦的表情,冲口而出地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她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她倒是希望能想起些什么,这样也就不用如此纠结了。
可是无论如何努力,她就是记不起四年前的丁点事情!
大脑突然一阵抽搐的疼痛,感觉有条筋在抽动不已,那痉挛般的疼痛,让杨安昵忍不住捂住头,跌坐回餐椅上。
她这种情形,跟五年前头疼病犯的样子很像!
想到五年前,在手术前医生曾说过,犯病的次数越多,病人就越危险。
虽然她这次的失忆,并不是被旧伤血块压迫导致,但傅哲晗不敢冒险,他宁愿她一辈子都想不起他来,也不要她出半点事情!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睁开眼看着我,看着我!”
男人强而有力的声音,强势灌入耳膜。
杨安妮脑子里乱轰轰的,像是一团被无数只手拉扯的线团。
她勉强抬头,看着男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漆黑,又深沉的眸子,像是无底的深渊,又如同天外黑洞,让人一旦陷进去,就再也走不出来。
“你现在深呼吸,慢慢来,吸气——吐气——吸气——”
男从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般,杨安妮虽然无法思考任何东西,她甚至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却能听到傅哲晗的声音,并照着他说的去做。
终于,整个世界,都慢慢平静了下来。
大脑不再抽搐般的疼痛,也不再纷乱得如同被要了各种死结的线团。
“妈咪,您好些了吗?”
一只温温软软的小手,覆上了她的脸颊。
杨安妮这才发现,小包子的有也苍苍白白的,刚才自己的模样,一定吓坏他了吧。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虚弱回道:“妈咪没事了……”
是的,她应该没事了。
像今天这样的情形,以前也有过,每次她想找回自己的记忆,觉得快要有希望时,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后来杨安铭就不让她去找回忆了,他们各种搬家,到处旅游,为的,就是让她忘却寻找记忆的事。
再后来,她真的就没有再那么努力地去寻找记忆了。
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杨安铭和小包子。
他们对她,都是如此地依赖,不可或缺,有什么比跟亲人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更重要呢。
“刚才,谢谢你。”
杨安妮强笑着,由衷地谢道。
以前她犯头疼病,杨安铭都会立刻送她去医院,靠打镇定剂才平静下来。
没想到今天,竟仅凭傅哲晗的几句话,就好了。
“应该的。”
傅哲晗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眸底有一抹痛惜,在闪烁。
他的声音很哑,像是在极力地压抑着什么。
想到刚才他那么快就反应过来,并且很是熟练地,就帮自己缓和下来,绝对是对她这种头疼症十分了解。
她忍不住好奇:“你有亲友,也犯了头疼症吗?”
否则,他这么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又怎么会懂这些!
话刚说出口,杨安妮就后悔了。
听说这个男人性情孤傲,从不与人亲近,就连亲属也是如此。
这种人,一般都是很注重隐私的,能让他如此在意的人,也一定是至亲至爱,自己这么问……
正忐忑中,不料男人竟点了点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坦诚地说道:“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
他有未婚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三个字后,杨安妮的心,竟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下,疼得胃都痉挛了。
见她脸色又变得难看,傅哲晗立刻紧张起来,伸手就去弄她的头发:“你没事吧?是不是头又疼了?”
他下意识地,就想到她五年前那个术后刀口。
但是杨安妮却敏感地往旁边避开:“我,我没事……”
她不知道傅哲晗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她向来很不愿意,让人触碰自己的后脑勺,尤其那个伤疤的位置。
“妈咪,要不我们送您回去休息吧?”
这时,小包子也担心不已。
“我没事……”
杨安妮捋了捋头发,又强笑着摸了摸小包子的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情突然变低落,到底是因为头产,还是因为傅哲晗刚才那番话。
比如,未婚妻的话题……
“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这不是普通的头疼病,一定要注意休息。”
傅哲晗说得很有经验的样子,杨安妮听在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类似的话,她也听医生说过,如果不是对这种症状特别了解,尤其是亲自照顾过这样的病人,傅哲晗又怎会这么自然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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