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茹怔怔盯着她。
骆波从旁：“你就相信她吧。我家小雨从不骗人。”
“所以，你们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来的？”赵茹好像完全明白了。
“对。”茅小雨笑了下：“当然，你要是顽固不化，去跟老情人通风报信，没关系。去吧，我们不怕。”
赵茹闭上眼，半晌才睁开，好久没作声。
“赵女士，如果，左家寻求你的配合，你能不能答应？”骆波试探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赵茹装失忆。
“你明明什么都记得。”
“我不记得。”赵茹尖叫。引起楼下顾客和店员齐齐张望。
茅小雨对骆波做个稍安勿燥的动作，语气轻柔：“好。你不用作证。我自己想办法证明。如今科学发达，基因一测，真相大白。”
赵茹叹气。
对，无论她承不承认，只要测基因，就会水落石出。
“那就别问我了。走吧，你们走吧。”
“不。我还不能走。”茅小雨蹲到她身边，很严肃：“如果我活着回来了，那么当年，你放我一马的事实就暴露了。赵女士，你会不会被迁怒甚至被灭口啊？”
“呀？”赵茹猛然省悟。
对哦。
当年小婴孩没死，活着回来认亲了。那她当年骗情夫的事，不就暴露了？情夫，会原谅她吗？还是怕她配合调查，杀人灭口？
他干得出来！为了利益为了自己的前途，他是干得出来这种事的。
赵茹一时六神无主了，眨眼拧着手：“我，我出国，我办移民，我……”
“来不及了。你能躲到哪里去？只要他不倒台，你能躲几时？”茅小雨点明问题核心。
赵茹忽又笑了：“我干嘛要躲。我又没做什么？”
骆波和茅小雨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他不可能对我下黑手？他对我不错，他一直对我不错。虽然离不了婚，也有了新欢，但对我没话说。我干嘛杞人忧天。呵呵。”赵茹神态一下放松了。
茅小雨愁眉叹，问骆波：“怎么办？这女人，走火入魔了。她相信，情夫对别人残忍，对自己念旧情。”
“由她去呗。”
“不行。怎么说她也是我恩人。何况，她罪不至死。我也不想，因为我出现的缘故，害死一条人命。”
骆波点头：“办法有。你说是报警给谢部请他派人留意，还是我找同类朋友帮忙盯着点？”
茅小雨眼一亮：“当然是找同类朋友盯着点最保险。”
“嗯，也是。”
报警的话，没发生事故，警察未必肯出警。就算谢部出面，那也不好时时刻刻盯着赵茹吧？她进了屋，怎么盯？何况还得找充足的理由，谢部才肯派人吧？麻烦。
还不如请道上的同类朋友帮忙，省事又保险。
“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赵茹当然听到他们在商议保护证人的事，惊慌问。
“我们在说，怎么样让你长命百岁。”茅小雨笑眯眯：“赵女士，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
“笑话，我能有什么事？老金他……”赵茹发现，自己多说多错，索性什么都不肯再说了，而是挥手让他们赶紧走。
“你的老情人老金，对你够意思是不是？这几家专做高层夫人的精品店，是他出的本钱资助你开起来的吧？还都在黄金地段，财源滚滚吧？老金是不是也有股份？”骆波笑问。
“哼。”赵茹冷笑。
“好吧，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都说清楚了。该提醒的，也提醒你了。你好自为之。”骆波觉得可以告辞了。
茅小雨张张嘴，还想说点什么。
可搜肠刮肚，似乎，真的没什么话可说的。
真相就是朱神仙查的一模一样。也谢过了恩人，并且提醒她的处境。还要说什么呢？总不能把她绑起来扔到小破屋关几天，等金部下台再放人吧？
“走吧。你们，走。”赵茹脸色不太好，抚着心口，有点堵。
她的身体没大毛病，最近两年，有心脏病，轻微的，可控制的。
“赵女士，我还是要郑重谢谢你。”茅小雨点个头：“等事情办好后，我会带个神医，帮你把病治好。”
“滚！”赵茹听不得这种话：“我没病！”
她好好的，干嘛请神医？神经病吧？
“行，你好好休息。等着看好戏。”茅小雨平静的道别。
好戏？她，她们要干嘛？要对付老金了？
赵茹哑口无言的看着他们下楼，又走到窗前，看着他们穿过街道，到对面人行道，转个弯不见身影。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赵茹想打电话提醒老金小心。可是怎么解释，当年的死婴，并没有死的原因呢？
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楼上转了起码十来圈。
天人交战啊！
一方面是提醒老金小心，一方面又怕老金翻旧账。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老金这人，最恨别人背叛。一旦有苗头，他都毫不留情的放弃的。可这些年，跟着老金也享了别的女人享不到的福，总是有真情在的。
赵茹一直纠结到晚上，最后手指颤颤打电话给老金，约他过来，有要事相商。
老金有应酬，新欢也正得宠，不太想来。
赵茹只得在电话里强调：“当年左家旧案，有人追查到我头上了。”
“什么？”老金这才大吃一惊。
左家和魏家这么多年没放弃搜寻女婴，他是知道的。可没想到，都过了二十多年，竟然真让两家查出点线索，还查到赵茹头上了。
这还了得，老金应酬都推了，火速赶到赵茹家。
顾不得温存，他也没这心思了，直接问：“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他老去，仍儒雅的面容，赵茹心软了。却有所保留道：“今天店里来了两个年轻人，是外地人，我从来没见过。向我求证，当年左家女婴失踪一事。”
老金狐疑：“没问清他们是什么人吗？”
赵茹叹气：“说是私家侦探。还提到保姆了。当然，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承认。不过，他们好像不信。”
老金生气了：“你这娘们，怎么做事的？竟然让私家侦探盯上，还把我喊过来做什么？就不怕他们在你家周围盯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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