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捂着鼻子,已经腾不出手来指着马挂云为自己增加气势,可他的眼睛在喷火。
“我的脸!我的脸!……”他先是惨叫一通,紧接着便冲向了马挂云。
马挂云站在原地没动,因为何流刚冲到他身前,便是一个急刹车。
他本想用脑袋去撞马挂云,可是想到自己的眉『毛』也做过提拉,额头里还有填充物,万一撞坏可就得不偿失了。
最终,他只是放了句狠话:“我我我要去举报你!”
马挂云抬头看看天,再次感慨:果然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
但他毫不在意,只不咸不淡说了一句:“随便。”
何流气得浑身都在颤抖,那两个刚刚还跟他打成一片,张罗着要请他吃饭压惊的室友,自退到混『乱』圈外,便将自己当成了路人。
此刻何流求助地看向两人,他们立即将头扭到了别处。
哎呦蚂蚁搬家,快下雨了吧?
可不是,好多蚂蚁。
啦啦啦我们是没人能看到的小透明……
何流恨铁不成钢,正欲再骂,马挂云却指着赖咏暄所在的车,开口道:“你以为我们是保护你?我们是保护他,不想让他把自个儿搭进去。”
一句话浇灭了何流所有气焰。
同组刑警不由默默感叹:不愧是名字里包含了马爸爸的神奇男人。
“走吧,做口供去。”
刚刚从市局放出来的何流,残了脸,又被带回了市局。
似乎是被马挂云的气势所震慑,他嘴唇虽还抖着,却终究没敢再说话。
闫思弦家。
主人刚刚洗了个惬意的澡,走出浴室后享受地呼出了一口气。
沙发上的吴端喊道:“人抓着了,幸亏抓着了!”
闫思弦从楼上下来,一边胡『乱』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问道:“没什么严重后果吧。”
“没,但也够险的,汽油都泼出去了,多亏咱们的小马云抢救及时。”
“汽油?”闫思弦挑挑眉,“没想到他会用这么激烈的法子。”
转而他又道:“何流挺惨的吧?”
吴端『露』出一个“你怎么这么能”的表情。
闫思弦哈哈一笑,“很难推测吗?你派小马云去干这事儿,就该有心理准备,他那脾气,没少给你捅娄子吧?
还是说,你是故意派他去的?也就他能把这事儿办得这么解恨吧?”
闫思弦苦笑摇摇头,“你还是没听进去我的话。”
“我听进去了,真的。”吴端满脸真诚。
闫思弦摆出一个“老子信了你的邪”的表情。
吴端便继续道:“可是听进去和照做是两码事,有时候明明懂的道理,偏就是心甘情愿想犯个错。
我就当是……上半年业绩太好了,奖励自己犯个错。
这雷我替小马云扛了。”
“奖励……犯个错……”闫思弦哈哈大笑:“你说,老赵头儿要是听到你这话,会不会再来一回中风?”
吴端:“没大没小的,那是赵局!”
闫思弦:“是是是,赵局。”
吴端见他听话,没过脑子,顺嘴皮道:“喊爸爸。”
闫思弦:啥玩意?我没听错吧?黑人问号脸给我来一沓……
闫思弦一边捏拳头一边道:“你怕是想领教一下世界冠军的身手。”
吴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求生欲瞬间点满,一秒从沙发上弹开,有多远躲多远,“我错了真错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门口溜,“我要去加会儿班,都是小事,不用劳烦您这高智商人才……”
就在屋门即将被关上的瞬间,闫思弦伸手拦了一把。
屋外的吴端尴尬地笑笑,“不是吧小同志,你这是要追出来求单挑?”
闫思弦:“等我下,我也见过赖咏暄,我跟你一块去。”
市局,留置室。
赖咏暄戴着手铐,坐在一张审讯桌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吴端和闫思弦进屋,吴端给他打开了手铐。
赖咏暄道了一声“谢谢”,之后便不再说话,沉默『揉』着自己的手腕。
闫思弦先开口了,“怪不得。”
他深深看了一眼赖咏暄,继续道:“怪不得,那天你告诉我李伟鹏是『自杀』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但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
赖咏暄笑笑,见到马挂云的所作所为,他对警察没那么排斥了。
“我认了,这事儿也不怪你们。”他道。
“你是不怕,”闫思弦道:“家里挺有钱吧?知道这种事儿该怎么摆平,再说,你一个未遂犯,再加上对方有过错,真判也判不了多久……”
赖咏暄不答话。
闫思弦又道:“有什么打算?出去了继续杀人?”
“说不准。”
能看出来,这是实话。
闫思弦又道:“或许不用你,他父母就动手了。”
赖咏暄抬手挠了挠下巴,“他父母来了?”
从这称呼来看,赖咏暄和两位长辈——至少并不熟络。
“他们跟你情况差不多,也要杀何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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