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照亮了左近院子里的一切，一夜时间又过去了。
工部军械司的大院子里，各处值守的禁军开始换班，不断有打着哈欠的军士拎着长枪，替换掉眼圈黑黑的值守军士。
最西面一侧的院子里，大妮走出密封严实的房间，适应了一下晨光，这才伸了个懒腰。
没想到又捣腾了一夜。
大妮心里想着，跟值守的军士打了招呼，走着出了院子，出了工部。
朱雀大街上，人流已经多了起来，做早餐的摊贩们已经出摊了，热腾腾的白粥，香气扑鼻的油炸锅子，金黄的油条，各种餐食的香气弥漫在朱雀大街上。
大妮贪婪的吸了一口混杂着早饭香气的清新空气，走到了一处卖油条稀粥的摊子边上。
“老五叔，两根油条，一碗胡辣汤。”
守着摊子的中年男子憨厚的笑了笑，掀开大桶的盖子，灵巧的盛出了一碗胡辣汤，转手放在一边的空桌上。
“又忙了一夜啊，大妮？”
说话的功夫，老五叔已经把两根收拾好的油条丢进了油锅里，嗤嗤拉拉的油炸声音响起，老五叔熟练的翻着油条。
“我说你这可不行啊，大妮，官家就给你那么多银子，这整夜整日的忙碌，临老了累出毛病来，官家可不会多出银子给你瞧病。”
大妮在矮凳上坐下，麻溜的把醋跟辣子放进了胡辣汤里，拿起筷子搅拌两下，端起碗抿了一口，热辣酸滑的胡辣汤顺着干涩的喉咙流进肚子里，瞬间就熨帖了肠胃。
真好！
大妮抬眼看了老五叔一眼，“老五叔，快点儿呀，我一夜都没吃饭了，要饿坏了。”
“官家给我的银子不少了，当年要不是有王爷照应，我们一家早就在北地被饿死了，可没有现在的我了。”
老五叔捞起油条，在铁笊篱里晃了几下，就放到了大妮面前的碟子里。
“小心烫嘴，你说的是，王爷待人是极好的，但是其他人可不成，我可就听说过，大宗正主张着向泰西人投降，从咱们百姓身上割肉肥泰西人，真不是东西。”
“对对对，这事儿我也听说了，礼部侍郎周元大人就很是反对，指着大宗正的鼻子骂了。”
旁边的食客也响应着说了，当初在城头上，不但有群臣，也有值守的禁军，当初的情形，随着这些禁军的嘴都传开了。
“可不是咋滴，这几日李威远那奸贼都不敢出门了。”
“要我说还是王爷大气，毫不犹豫就否了李威远那老贼，还有兵部尚书庞德，也主张投降，这样一个朝廷大员，竟然主张投降，真不是东西。”
早饭摊子上，食客们都议论起来了。
大妮听了几句，眼前不禁浮现出王爷的模样，自己已经好久没见过王爷了，苏云统兵征伐柔然，自己也没了理由去王府，就更见不到王爷了。
“怎么，你也觉着李威远是奸贼？”
后面桌子上的食客突然出声，问着大妮说了。
大妮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去，看清食客的面容，急忙站了起来，手足无措。
“王、王……”
苏路伸手制止了大妮，吩咐着说了：“陆战，去把饭钱结了，咱们边走边说。”
陆战结了饭钱，大妮跟在苏路后面，如缩头鹌鹑一样，脸颊上满是惶恐与惊喜，好久没见到王爷了，王爷又清减了。
“大妮啊，你这样没日没夜的可不行，弩炮跟飞鸟要研发，但是身体也要休息，照顾好自己。”
苏路数落着大妮
大妮脸颊酡红，声音悦耳：“下官知道了，王爷，下官只是刚巧到了关键的时候，这才没日没夜，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苏路点了点头，问着说了：“弩炮的改进怎么样了？抛射弩炮的射程提高了多少，弩箭的威力又改进了没有？”
苏路看着大妮问了。
这段日子，苏路一直在想能够对付泰西人强弩的兵器。
飞鸟自然是利器，但是飞鸟局限性很大，长途飞行肯定是不成的，而且还有攻击不强的缺点，即便是配合自己的飞鸟兵卡，飞鸟也无法破坏掉强弩。
还是要想法子改进弩炮，如果能够造出爆炸型弩炮，压过这强弩也不是什么问题。
大妮闻言眼睛亮了起来：“王爷，按照您之前所提，我们进行了多次验证，实在是无法摸到爆炸的门槛，但是抛射型弩炮改进的很好，现在已经达到原来的两倍射程了。”
提到自己正在改进的弩炮，大妮的话就多了起来，人也变的自信起来了。
“多箭簇的弩炮已经试制成了，不过在发**度上还有些问题，无法做到准确锁定目标，往往要偏上一些距离，试验了很多次，在北郊的试验场里毁了很多东西，可就是无法做到十分精准。”
苏路点了点头，“好，那今儿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儿我的带几个泰西人去见识一下你的成果人，让他们也开开眼界。”
苏路吩咐着后面的马车：“陆战，你派两个人，送大妮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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