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江挨了父亲的板子,又得贴母亲的道符,心头别提有多苦了。
这时候启泯过来喊他去吃晚饭。
“二弟,父亲让我们等你回来才能用餐。别看板子打得重,他还是挺在意你的。”
启江停下手里的活儿,“大哥,我还有很多没贴完。你信不信犯桃花这种事?我总觉得是骗人的。”
启泯见他质疑,就卷起左手的袖子,露出一个黑曜石手串。
“我就信。有些神秘的东西还真没准。我有段时间老在外面跳舞,诡异的事儿特别多,身体也越来越糟糕。去庙里请高僧给化解,求了这个宝贝戴上。后来就好多了。”
“这个你戴着就行了。我不需要。”
启江对夜生活没有兴趣,也不喜欢和各种交际花来往。
他的生活很简单,在没遇见朱小姐之前,能在书屋里待上一整天。
下午他也不知道是那些话让她生了气,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离开了。
启江头脑里反复在想,有没有补救的机会。
晚餐照样是二十多道菜。
家里的厨子有六个,几大菜系都能驾驭,还能做些中式点心。
启江离家两天,在外面吃的又没那么规律,加上长途劳顿,自然是瘦了不少。
他坐在大太太和启泯中间,看到满桌的菜,顿时饿了。
三太太带着两个女儿在桌子另一边吃。
一家之主顾先生自然在上座。
启江夹着烤鸭片,细细地裹着荷叶饼,蘸酱吃了起来。
香脆的皮,伴随着晶莹的油,安慰着他受了委屈的心。
不一会儿,他干掉了半盘烤鸭,惊得大太太赶紧拿筷子顶住他的手。
“江儿,别再吃了,吃多了会不舒服的。”
启江此时已经有些失控,迫切需要吃东西减压。
他见母亲不让他夹烤鸭,就拿了碗酱肘子到面前。
他一边拿餐巾擦嘴角的油,一边把大块切好的带皮肘子肉往口里送。
他在家素来吃相斯文,从小就有人专门教了餐桌规矩。
可今晚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想:“人活着不就是要有真性情么?条条框框都给我滚蛋!”
顾先生也察觉到儿子的反常,猜到他受了不小的刺激。
这是启江人生里的第一顿板子,又成年了,肯定伤了自尊。
然而,为了公平,凭什么打过老大就不能打老二?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可比家里的少爷们努力向上多了。
虽然出生的家庭也很好,他一直有着明确的目标和高远的志向。
清朝后期,一些有远见的大臣和亲王办了新学堂为洋务运动服务,他审时度势,争取了学习外国知识的机会。
学成之后投靠了张之洞,这位大恩人给他安了个有前途的官职,从此稳步升迁。
待辛亥革命起来,他和所有手握实权的旧官僚一样,剪去辫子换下清朝的官服,安稳过度到民国,职位和待遇还更好了。
然而这些年他越来越有遗憾。
三个儿子,都没有活成他期待的样子。
老大爱沾花惹草,老二只读圣贤书,老三音信全无。
想起多年前与同僚朱先生爆发的一场争吵,他心里更是不好受。
从那以后,朱先生主动申请调离,在各省辗转多年后,再次风光无限地回来了。
现在朱先生是他的上级,朱涓涓的三位哥哥都在重要部门任职,朱家的后人明显比他的儿子们争气。
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启江身上,把朱涓涓娶进门,实现两家的强强联合……
启江嚼着肘子,见到桌上有两瓶花雕酒,想借酒消愁。
他抓过一瓶,拔去盖子,直接往嘴里倒。
忽然有佣人进来报告说电话铃一直在响个不停。
顾先生放下碗筷,径直往书房去了。按照往常惯例,这个时候的电话通常是有急事,他不敢掉以轻心。
启泯也倒了酒,几杯下去,见父亲不在场,趁机向三太太提出请求。
“三妈妈,那个新来的丫环叫什么名字?现在能喊过来让我再瞧瞧吗?”
三太太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就爽快差了佣人去喊人。
不一会儿,那个漂亮的丫环就给领到桌边了。
启泯见她清丽可人,又加上酒精作用,身上感到越来越热。
他不顾母亲和二弟在场,简单粗暴地抓住她的手,用力摸那纤细柔软的腰,吓得她惊叫起来,却又不敢躲……
启江此时已经微醉。状态也不那么好。
看到她眼中的泪花,他于心不忍。
丫环也是人,好好的纯洁少女,难道就要给大哥这样糟蹋么?
启泯扳过她的身子正要亲,冷不防一双筷子戳到脑门上。
接着背后给泼了半瓶清凉的酒。
“大哥,不好意思,我喝醉了,心情不好,见不得你这样。”
启泯红着眼睛,抓着二弟的肩膀猛晃。
“你还心情不好?在朱小姐家住了两天,别和我比谁更难过……”
启江听完,气得手发抖,索性也揪着大哥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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