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窗帘花边,跳楼逃跑的少年忍不住悄悄红了脸。
小伙子心眼实诚。
自己做错了,还让他人担责,十分不安。
“窗帘明明是我急急忙忙不小心扯坏的,背锅的却是秦锋。这家伙千万不要太勤奋,我得抽空找个裁缝来帮小美姐修好呢。”
捧着的茶杯也拿不稳了,来不及喝完的水溢出杯沿。
“小澜,这有毛巾,擦擦手。”
启澜回过神来,瞧见两只手都湿漉漉的。
只得把杯子放了,尴尬地笑着道谢,接过石妈递来的毛巾。
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楼梯处。
一眼望到尽头。卧室门已经换了一把新锁,大白天关严了。
二层已经足够清净了。
毕竟屋里只有一个老佣人,在楼下很少上去。打扰不到。
若是平常的午睡,这门根本没必要锁。
他猜对了。
小美坐在床上,头倚着枕头,一声不响。
靠着这一道门,把自己和外部的世界隔开。
启澜他们一进屋,她就醒来了,披了衣服安静地在门后听着。
“文轩不是走了吗?难道发生了意外没出城?”
“小澜他们也在,肯定有事。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的......”
客厅里的谈话声不时传到楼上来。
“警察局的那个年轻人是不是......个头挺高的?他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那小伙子高高大大的,厉害着哪!我们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偷偷上的楼。藏在卧室里不吱声,把灯也拉绳也弄断.......”
石妈说到这里,胆战心惊地瞅着启澜,“我们都怕他发现你。没想到,一开门就把太太捅伤了!后来院长马上就打电话报警--”
章文轩心里咯噔一响,眼睛瞪得很大,急急地问:
“他居然伤了院长太太?给当场抓了吗?”
“没抓到,也跑了。”石妈笑笑,“多亏我留个心眼把他的证件藏了,不然给警察局的人搜到,他准得坐牢啊!”
说完,她从围裙里摸出一个小本本,递给他们看。
“您为何要帮他隐瞒呢?”
“人活一辈子,要懂得报恩。那晚他要不是为了照顾小美在我们这里留下来,也不会遇到院长和太太。”
“所以您看着他帮忙的份上,没有把这个东西交给警察局的那些人?”
“是的。要不是太太住院了,小美今天就得去相亲,哎,也不知结亲的对象人品如何,她嫁过去会不会被欺负。我总觉得院长太太这一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会介绍好人家。”
接着,石妈又絮絮叨叨地讲,院长太太目前没有性命之忧,养伤时间大概一个月,至少能有三十来天的清静日子,也是难得。
沙发上坐着的人都聚精会神地听她讲故事。直到木楼梯上有了轻微的拖鞋声响。
启澜眼尖,第一个看见。
“小美姐,你午睡起来了?”
“你们能来看我,我挺高兴的。”
小美扶着楼梯慢慢地下来,朝他们欣喜地笑笑。
披了件厚的白羊毛外套,贴身穿了橘色的丝绒长裙。步子不快,但稳。
章文轩仔细观察了她的气色,脸颊没有之前苍白,咳嗽也好多了。
“石妈,我来陪客人坐坐,辛苦你去厨房做饭。中午吃清蒸鱼和干笋炖咸肉吧。”
看到小美走到沙发前,很少上门做客的小金打完招呼就不知说啥了。
好在陈醒反应快,屁股一挪,腾了个地儿:
“金姑娘你坐我这,我去厨房学做鱼去了。”
“哦,我不会做饭,也去学学。”
他们急急地跟着石妈跑,好像是远道而来真的是为了特地学做菜。
厨房里一下子拥挤又热闹。
锅碗盆瓢响个不停。
小金守着灶往里头丢柴火。陈醒忙着给石妈打下手,洗菜切菜。
火烧旺了。锅里的热气也飘了出来。
启澜闻着蒸鱼的香味,暗自可惜。
“我才是真心想去学做鱼的那一个。这两个倒好,一下子把厨房里的位置占满了。”
小美略微迟疑了一会,低头从沙发后绕到了启澜旁边,挽了挽裙角,坐下。
她侧过头,看章文轩的目光里既有久别重逢的欣喜,也有对他不辞而别的伤感。
她和她深爱的人,就这样隔着一个少年,彼此无言地望着对方。
期待中的场面并未出现。
少年不知不觉被被一层令人窒息的沉默包围了。
“我还是陪着他们吧。悦娴姐和小美姐待我都很好,她们都爱文轩兄,哎......”
多亏刚才没扎堆挤厨房。
作为彼此所熟悉的朋友留在这里,是再好不过的。至少不让内心苦涩的两个人增添难堪。
他还在庆幸自己的决定很明智,身旁那位外表柔弱的美丽女子忽然就语气变了:
“章兄,你的眼镜呢?脸上和手上.....有伤?!谁打的?!”
“我.....路上跌的。”
章文轩极少撒谎,表情僵硬,眼神也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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