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的不是寻常围棋最先可能落下的位置,而是看起来根本毫无缘由,毫无道理的一个点位。
但却令歧山大师神情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随着一声声啪啪啪的脆响,越来越多的棋子将棋盘占据。
徐川每一次都似乎根本没有思考一般,下得极快,几乎歧山大师白子方落,黑子便已经接踵而至。
半个时辰过去,歧山大师下的已经越来越慢。
因为每走一步,都要耗费他偌大的心力。
于是,他枯黄的脸庞上病态也越来越重。
不时便忍不住低咳几声。
徐川棋艺如此之强,与他三个世界下来,看了很多书不无关系。
虽然大多与武学和修行有关,可但凡武学或者修行其实皆离不开世间万物的运转。
他还隐约记曾经得看过一本名为奕剑术的武学,讲究的便是以剑为棋,其他与围棋相关的武学自然也有不少。
当然最重要的是,十二万八千世界之力加身,除了给他带来了强大的力量,不可思议的神通之外,同样给他提供了极其庞大的算力。
甚至可以说几乎接近了天算的地步。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歧山大师固然棋艺高超,一步便能算到十几步甚至几十步开外,可又如何能与天算相比。
于是,随着徐川再落下一子,看着棋盘上密密麻麻的棋子,歧山大师便只能叹息一声,道:“我输了。”
徐川没有再看棋盘,而是看着歧山大师道:“世人皆说烂柯寺乃是悬空寺在人间的山门,悬空寺此番必灭,按理说,烂柯寺也不该继续存在,不过大师若愿意随我同行,带着百万农奴推翻悬空寺的统治,我可以放过烂柯寺。”
歧山大师脸庞的皱纹越发的深了,他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承蒙阁下看重,我愿随阁下西去。”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曾经,他对于那百万农奴只能视而不见,如今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能以此残躯做些事情,总是好的。
闻言,徐川神情终于有了一抹笑容,悬空寺三番五次的招惹他,他必灭之,不过那百万农奴却是一件麻烦事,放任不管,必定会惹出一些乱子,但若是交给歧山大师,便无需他多费心思了。
他起身,道:“大师果然深明大义,既然如此,我自然不会让大师拖着病体前去。”
话落,他指尖有一滴鲜血仿佛晶莹剔透的红宝石一般悬浮于半空。
顿时,便有一股磅礴的生气充斥在整个草庐之中。
这是他体内的一滴真血,可以说是元始真身的精华所在,哪怕以他的体质也需要至少半个时辰才能恢复,刚好便是那一局棋的时间。
以他如今的修为,以及体内十二万八千世界的存在,仅此一滴真血,便胜过知守观费尽心思炼制的通天丸无数。
普通人得了,便是活死人肉白骨也不在话下。
自然可以轻易弥补歧山大师为了救人所耗费的心血。
一念之间,这一滴红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血液便倏忽间飞射而出,落向了歧山大师的眉心,并迅速的渗入了皮肤之中。
歧山大师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感受到体内突然爆发出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充斥着源源不绝的生机滋养着他接近枯朽的身躯。
他的气血在迅速的增长,痛苦在远离,就连曾经丧失的修为也开始恢复。
甚至因为多年的沉淀,一经恢复,他便重新破入了知命,甚至还在迅速向着更高的境界跃升。
这股气息一瞬间便惊动了瓦山深处无数佛门修者。
在察觉到这气息来自歧山所在之地,所有人顿时便震惊了。
当然,随之而来的便是浓浓的惊喜。
歧山大师受病魔缠身之苦几十年,如今既然破境,想必病魔也已经尽消,虽然他们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但这终究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在这盂兰节,诸国将至的时间节点之上。
歧山大师的恢复将会为佛门带来极大的威望和话语权。
当然,若是他们知晓歧山大师马上要跟着魔宗宗主去覆灭悬空寺,解放百万农奴,怕是就不会如此欣喜了。
察觉到已经有人向这里赶来,加上歧山估摸着还要不少的时间才能清醒,徐川便没有多留,一步之间,便以无距之能自原地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了瓦山前小镇的客栈外。
不过就在他准备回到自己房间时,却发现自己的房间中有一道特殊的气息。
幽然如兰,却有着几分平静和淡然。
是陆晨迦?
她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里?
徐川推门而入,便看见了分外古怪的一幕。
因为陆晨迦正安然的躺在他的床上。
看到他回来,陆晨迦平静的从被褥中出来,下了床,来到徐川身前,恭声道:“宗主。”
徐川平静的看着她,并不言语。
陆晨迦却很是自然的说道:“一路西行,宗主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在此地落榻,天寒日冻,妾自当为宗主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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