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往往，桑桑所说的东西，甚至比他教授的还要直指根本，更为精妙。
三两句之间，便发人深省。
老人并不意外，他知道桑桑真正的身份，只是他眼中崇敬和虔诚的神情也越发的浓郁。
虽然他身上的死气越来越重，但这段日子却真正令他感受到了快乐和满足。
这一日，在漫天星辉之下，他开始准备真正教导桑桑修行昊天神术。
庭院中，他坐在一张小椅子上，桑桑则一脸认真的站在他的对面。
看着桑桑的身影，他神情无比柔和，口中缓缓道：“昊天神辉是天地间最根本的力量，既澄净又狂暴，闭上眼睛，凝神去感受它的存在。”
“感受到了吗，那无数极细微的小颗粒，可以发光，可以拥有近乎无限的速度，那便是昊天神辉！”
若是寻常人，怕是根本感受不到老人所说的一切，唯有通过不断的潜修，冥想，才能够隐隐察觉到天地元气最为根本的力量，对昊天神辉产生一丝细微感应。
然后才能够借此，经过漫长的修行，真正掌握昊天神辉的力量。
但桑桑却是几乎眨眼间，便感受到了天地间存在的这股不可思议的力量。
感受到了那股澄净又狂暴的昊天神辉。
甚至不需要她如何以念力引导，天地间的昊天神辉便仿佛乳燕投林一般向着她涌了过来。
于是，她的身体开始泛起了极其纯粹神圣的洁白光芒。
看到这一幕，老人神情激动，双眸中瞬间湿润起来。
他这一生，从未见过如此纯净没有丝毫尘埃的昊天神辉。
只是神辉中，桑桑有些黝黑的脸颊显得有些白，白的发亮，她的神情也变得越发漠然和冰冷。
似乎在渐渐变成另一个人。
老人看到这一幕不由有些叹息和沉默。
昊天觉醒对于西陵或许是一件好事，但对于桑桑来说，却意味着人格的抹消。
人间十几年历程所形成的桑桑在昊天漫长的生涯中渺小的仿佛尘埃。
一旦觉醒，这世间将只有天女，而再无桑桑。
这一刻，他不由有些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否正确。
只是下一秒，他便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他已经老了，也快要死了。
管不得这许多了。
更何况，这终究是昊天的旨意，也是桑桑的命运。
身为天谕大神官，他唯有遵从，也唯有遵从。
信仰，不容质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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