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丘的惨叫声确实很大,事实上季韵是就被他的惨叫声吵醒的。
季韵看到章子丘在地上的惨样,觉得有些好笑,同时却又觉得有些心疼。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别叫啦,”季韵扶起章子丘,拍去了他身上的灰尘,“再怎么说你也是个男人,总是大喊大叫,像个什么样子?”
章子丘看了眼季韵,咳嗽了几声,说道:“轻点,轻点,总算有个人来管我了。”
季韵让章子丘靠在一边的墙上,从食盒里端出那碗燕窝粥,拿一把白瓷的勺子舀了一勺,送到章子丘嘴边,说道:“吃吧,燕窝粥。”
章子丘饿极了,张口就把粥吞进了肚子里。
一碗粥喝完,章子丘还是饿,于是又吃完了食盒里的馒头,拿起水壶狂饮。
“吃饱了吗,看你这个样子,好像前世没有吃饱过一样。”季韵看着章子丘喝完水壶里的最后一滴水,忽然觉得很满足。
章子丘擦了擦嘴边的馒头屑,说道:“差不多了,肚子里有了点东西,身上也有了点力气。你不知道,方才你进来之前,有一个女人凶恶得狠,见我这样惨,她还怪我打扰了她画眉毛。”
季韵笑道:“你说的指柔姐吧,可别让她听到,不然有你好受的。”
“你叫她姐姐,你认识她?”章子丘不敢相信季韵会跟那个“凶恶”的女人有着什么关系。
“嗯,我们四年前就认识了。”季韵说道,“还是因为季大侠才认识的。”
章子丘道:“四年前?你们在哪里认识的。”
“潞州的白鹭湾。”
章子丘沉默了,章子丘没有想到他眼前的这个他以为和江湖毫无关系的女孩,其实比他更了解江湖。他听父亲说过,四年前三门之一的白门惨遭五堂七派灭门,江湖第一高手的唯一弟子季长醉在白鹭湾力战五堂七派的三十六位高手,从他们的手里救下了白门上下唯一幸存的门主之女,白韵。
“怎么啦,”季韵见章子丘的眼睛突然失去了神采,问道,“我提到什么让你伤心的事了吗?”季韵知道人很怕想起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旦想起,就会被卷入悲痛的回忆之中,久久不能自拔。就像她只要一想起竹里巷,眼前就会浮现出地狱的画面。
“没什么,刚刚走神了而已。”章子丘有些慌张地辩解道,“对了,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我也才醒来没多久,等会儿问问指柔姐就知道了。”季韵觉得章子丘有点奇怪,她从没见过章子丘说话这样慌张过。
………………
章子丘第一次见到赵指柔的容貌时,以为自己在做梦。因为他觉得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这样美的女子。这一方面是因为章子丘这个没出息的,没真正见过几个女人,另一方面是因为赵指柔确实美艳。
说赵指柔美艳是有根据的,十年前为了争夺赵指柔,七派中的巫山派掌门之子宿期来和五堂中的沧海堂少堂主赣榆飞,在淇水上进行生死决斗,最后两人竟同归于尽,共赴黄泉。也是因为这件事,巫山派和沧海堂从此结下了死仇,十年来,各种明争暗斗,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而现在十年过去了,赵指柔在时间的流逝中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又在复杂纷扰的人事中增添了许多知性和妩媚。虽然这十年里也有很多伤心事让她变的憔悴消瘦,但她现在的模样比起十年前,更加让人着迷。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不是赵指柔在世人的记忆中已经死去了,那她门前的车马人流永远也不会停息。
章子丘见到赵指柔,是在他醒来两个时辰之后的傍晚。
那时候章子丘坐在一把木椅上,左手支着头,无聊的望着挂在门口的紫红色风铃。他想着既然没有风,挂风铃又有什么意义?
章子丘正想着,赵指柔已经提着一个四层的檀木食盒,跨进了他的视线。
那一瞬间,太阳的余晖从远山落到门口的紫红色风铃下,让赵指柔全身都泛着柔美而夺目的光辉。章子丘那时还不知道眼前的神一样的女子就是赵指柔,他那时只觉得眼前的人仿佛太阳一样耀眼。
可是赵指柔进门时并没有注意到椅子上的章子丘,她看到靠在窗边的季韵,把食盒放在一旁的雕着百花图的木桌上,说道:“小韵,你怎么不在床上多休息休息,我回来的晚了些,你等得不耐烦了吧。”
季韵道:“指柔姐,我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又指着章子丘道,“他是我的朋友,叫章子丘。”
赵指柔看向季韵指的地方,发现章子丘正盯着自己看,说道:“是这个小子啊,我以为他还在旁边屋子里喊叫呢。”
太阳完全下山了,章子丘突然明白了眼前的人就是那个“凶恶”的女人赵指柔,可他却无法再把她跟“凶恶”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章子丘从椅子上站起来,道:“柔姐,我是章子丘,多谢你救了我。”他看着赵指柔郑重地道,“柔姐,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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