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韵好像没有听见小和尚说的这句话,跑了起来,找来了赵指柔和黄筱竹。
她本来还喊了白风斜,但白风那时正斜躺在一张躺椅上晒太阳,说:“不就是一张请帖么?这样的小事,怎么还要劳烦本大爷?”于是便没有来。
赵指柔看到季长醉手中拿着那张请帖,脸上写满了挣扎和犹豫,从他手里拿过请帖,道:“给我看看。”
将请帖仔细地看了一遍之后,赵指柔对季长醉道:“你想去无涯洞参加那个武林大会,你明知他吕渡衣叫你去没有怀什么好意,还是想去,是不是?”
季长醉道:“孙汝成在他的手上,我如果不去,到底是谁要杀了钰钰,只怕就永远都查不出来了。”
“可你如果去了,吕渡衣一定会拿你当枪使,让你去和朝廷的人拼命,你安能还有命在?”
赵指柔很清楚季长醉一旦去了无涯洞,一定会凶险至极,因为他去了之后,不光要对抗朝廷,还要时刻小心他的那些江湖中的仇人对他的暗算。
她知道季长醉在江湖中的仇人是很多的,她也知道那明枪再怎么厉害,再怎么来势汹汹,只要想尽办法,全力以赴,不是没有躲过的机会,而那暗箭却是怎么也难以招架的,背后捅来的一刀,怎么躲闪得了?
季长醉明白赵指柔是在担心他的安危,但他知道这无涯洞他是非去不可的了,且不说吕渡衣的邀请,江湖中本来就没有人可以拒绝,也不说孙汝成的死活,就是眼看着承载着他生命的江湖与朝廷之间就要开战了,他怎么能坐视不管呢?
“我知道你不要我去是为我着想,但我就算不去,也会有人找上门来,到时候我还是要去。”季长醉对赵指柔说道,“况且覆巢之下,不可能会有完卵。江湖与朝廷全面开战,我们无论藏身于何处,只要我们人还在大暠朝境内,就绝没有可以置身事外的可能。所以与其在这里躲着麻烦,我倒不如去将那麻烦给解决了好了。”
赵指柔看着季长醉,问道:“这么说来,你是一定要去的了?”
“是,无涯洞我是一定会去的,就算那里会是我的埋骨地,我也一定要去。”
季长醉本不想把话说的这么直接,这么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但他还是说了出来,因为他不想给赵指柔一些看似若有,其实若无的希望。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无话可说了,毕竟你自己都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做一回事,我再怎么把它当成宝贝也没有用。”
赵指柔叹了口气,又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今天这种事发生了,入江湖容易,出江湖却难如登天,这道理我早就明白了。”
“我对不起你,”季长醉道,“但我也没有办法,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人力已经无可扭转了。毕竟总是事情改变人,人永远也改变不了事情。”
赵指柔道:“你怎么知道改变不了?你说改变不了,无非是你没有那个能力罢了,你如果能一剑而退百万师,一怒而使天子惧,事情怎么会改变不了?”
季长醉叹息道:“你说的不错,但人力终究有限,一剑退去百万雄师,一怒使得天下惊惧,这是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办到的事,我办不到,天下间也无人可以办到。”
季长醉说完,与赵指柔一起陷入了沉默。
小和尚感觉气氛有一些压抑,小声问季韵道:“他们不是在说什么去不去的事吗,怎么一下就说到什么事情,什么时势,什么天上的神仙了?这样不是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偏了吗?”
季韵往小和尚的胳膊上掐了一把,道:“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在一旁听着就好了,况且这也不干你的事。”
小和尚胳膊吃痛,喊道:“你说话就说话,掐我做什么?”
“你们别闹了,去看看章子丘的剑练得怎么样了吧。”
黄筱竹见此时的情况很微妙,支走了季韵和小和尚,对季长醉和赵指柔道:“其实去与不去,仔细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去了虽然危险,但待在这里,危险也还是有的。吕渡衣能把请帖给送到这里来,就说明他知道季长醉在什么地方,这样看来,其实躲已经是躲不掉了的。”
赵指柔道:“筱竹,你说的我也明白,但是他身上的伤好不容易快好了,我怎么能再让他去犯险?”
赵指柔又想起了以前季长醉只要是晚上回家,身上就会带着一身的日子,感觉心里很不好受,是那种明明心中有苦,却一点都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我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这次去会带上章子丘,你们就留下来吧。我现在只期望去了无涯洞后,我能活着回来,能看见你们还在这里。”
季长醉转身离去,去意已决,回屋中拿起孤鸿剑,收拾好行囊,竟然已经准备启程了。
黄筱竹对赵指柔道:“他是真的要走了,你不要太难过了,他武功这么高强,又经历了那么多次大战,一定可以平安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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