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喋喋不休,“谁不知道靖王爷一向喜好美色,府中那是姬妾成群啊,哪次出去游历玩乐,不带几个美人回来?偏偏这次去南疆,就带了一个绝佳的美人,虽然身世平凡,但靖王宠她宠到前所未有,现在不就趁机晋为侧妃了么?整个靖王府还没有正妃呢,如今就这位新娶的侧妃地位最高了。”
“新……新娘是谁?”钟瑶的脸色“唰”地白了。
“听说叫祝青歌,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呢。”
“祝青歌……怎么会是祝青歌……”钟瑶喃喃出声,只觉一阵晕眩,身形一晃就要倒下,正则慌忙从背后扶住,待她站稳,又有所避忌地快速收回。
“钟妹妹,你怎么样?”
钟瑶怔怔地直摇头,泪盈满眶,一脸不信。
怎么会是祝青歌呢?祝青歌……是要杀自己的人啊……是会害死楚宸禹的人啊……
不对!一定有阴谋!有苦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不信!我不信!”
钟瑶突然激动地跑出客栈,往迎亲队伍中挤,正则吓了一跳,慌忙跑去,作势拉她。但街上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了,一时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钟瑶拼了命去挤去喊,也没引起队伍中的人一点注意。没办法,她只好一路跟着跑,直到靖王府的偏门前。
这里已经有大批奴仆丫鬟在候着了。
一队人马站定,喜婆乐呵呵地挥挥手绢,喊道,“新娘子来喽。”
为首的一个年轻男子站了出来,不是楚宸禹,而是代替楚宸禹接新娘的暗卫统领。喜婆忙使了个眼色,几位丫鬟就掀开轿帘,小心翼翼地搀着祝青歌下轿了。祝青歌脚刚落地,就听钟瑶高呼一声,“祝青歌!我不准你嫁!”
蒙着盖头的祝青歌明显一愣,身子僵住了。
喜婆见状很不高兴,恶狠狠地瞪了眼钟瑶,“哪儿来的野丫头撒泼,连靖王的喜事也敢搅合?知不知道这是谁?靖王最宠爱的女人,靖王府地位最高的侧妃娘娘!也是你这贱民呼来喝去的吗?”
暗卫统领认清钟瑶,暗叹大事不妙,未免节外生枝,忙催促丫鬟送新娘进府。
钟瑶更加生气,隔在一重人群外叫嚷,“祝青歌!你怎么好意思!你喜欢的明明是秦少……”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后赶来的正则紧紧捂住嘴,连拉带拖地带走了。
小小骚乱并未引起什么波动,世人皆知,靖王风流,有些扯不清的莺莺燕燕,太平常了。暗卫统领却忧心忡忡地赶去禀告楚宸禹,他家王爷估计要被那位姑娘错当负心汉了。
钟瑶被正则拖到无人巷子里,她奋力挣开,含泪愤怒道,“你没看到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楚宸禹他要娶别的女人啊!大家都说他宠那个女人!大红花轿,侧妃之位,他毫不吝啬地都给她了!可那女人是谁!是要杀我的人!是要害他的人!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啊!”
正则心痛地动动唇,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说啊!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要拦着我啊!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我怎么会遭这么多罪,怎么会搞到现在这种地步!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恨不得上去一刀捅死她啊!”钟瑶一时失去理智,疯狂冲上去,狠狠打着正则。
“楚兄不是愚昧之人,他要娶她,就不怕人家害他。”正则静静看着钟瑶,任她在自己面前发泄,哭得不成样子。
钟瑶重重喘着气,“那就是他喜欢她了?他不怕,那就是他喜欢她!”
“不管喜不喜欢,都和你没关系,你不是看见他好就够了么?你们本来就是要断情的。”正则这样说,虽然不忍,但比起让她受更多痛苦,不如让她现在就清醒。
“那他写的信算什么……”钟瑶轻轻道。
她的手无力掏出那张叠得方正的纸,“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而后一使劲,纸被撕得粉碎,连同她的声音也尖利起来,“我看是老死不相往来,此生不复相见!”
纸片纷纷扬扬地飘下,一抹略显脆弱的素色身影,幽幽隐在巷口拐角处。
正则鼓起勇气,伸手扶住钟瑶双肩,稍稍俯身,目光与她平齐,认真道,“如果你真的气不过,我替你去问个清楚明白,我相信,楚兄有自己的苦衷。”
“不用了。”钟瑶神色恹恹,颓丧道,“你说得对,不管他喜不喜欢祝青歌,都和我无关,我本来就是要和他断的。”
“可是……你真的舍得吗?”正则于心不忍。
“呵。”钟瑶没有明确回答,只是冷笑一声,“我好累。我想回去。”
正则安慰似的轻轻拥住她,“好。我这就带钟妹妹回鹤鸣山,一辈子都不出来了,外面都是坏人,我们不要理……”
“正则哥,谢谢你……”钟瑶没有反抗他的拥抱,只疲倦地将头埋在他怀里。
“不要说谢谢。”正则眼里的柔情倾泻,“钟妹妹,和你相处的几个月,我觉得你很特别,也很可爱,慢慢就喜欢上你了,只要能在你身后默默保护你,我就已经很满足,所以不要说谢谢,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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