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切准备完毕,羊皮纸信件卷成卷轴放进木桶密封,哈特加将它亲自带在身上看管,又带上十位随从登上亟待出发的长船。
桅杆上高扬着一面正十字,船首怪兽浮雕改成大十字架。一艘龙头战船充斥着天主元素,一批黑袍教士安静坐着,唯有那些划桨者喊着号子快速推进。
哈特加这边准备得晚了一些,当他们抵达雷登城废墟时,只见来自南特的康沃因教士团已经走陆路抵达。
在略早些时候,准备妥当的康沃因刚启程不久,就在中途遇到浩浩荡荡返程的大军。威伯特是返程部队的统帅,他们沿着罗马古道直奔南特,途径布兰城堡的战场,还赶走了一批乌鸦。
也许是因为经过战场,偶遇大军的康沃因觉得威伯特的心情非常压抑,所以精气神非常糟糕。
其实,威伯特已经在发低烧了。
他与康沃因碰头后努力展现出自豪笑意,当后者闻讯凯旋的伯爵是否受伤时,威伯特看看自己缠着的右手,依旧一口咬定小伤不碍事。
“您看起来有些疲惫。回到南特好好休息休息……您的大军也该休息了。等到今年的圣诞节,歌赫德大人会为您举行一场庆祝胜利的盛大弥撒。”
谢过康沃因的好意,威伯特指挥部队继续南下。
赶路要紧的康沃因自然不会久留,他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这便命令御夫再快些,三辆马车平安抵达雷登城的桥梁渡口。
上次来的时候,教士团面对河对岸一片焦土的惨剧痛哭流涕,又急又气的康沃因一度昏阙。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再看到依然黑黢黢的废墟已经没有恐惧,就是内心还在滴血。值得高兴的是,麦西亚王果然在断桥的基础上用长船拼装了一座浮桥,既然浩浩荡荡的大军都顺利通过,他就要求有些紧张的御夫驾驶马车过桥。
康沃因平安地与雷格拉夫碰面,稍稍寒暄几句,只见雷格拉夫就命令部将找到的破损铜钟拖曳来。
“钟?修道院塔顶的钟?”康沃因大吃一惊。
“上面还有着特别的花纹,估计就是你们布列塔尼人的特色吧?”雷格拉夫指着钟壁的阳文突然说道。
他所看到的是凯尔特三角纹,布列塔尼人就算皈依天主,一些古老的文化意象保留至今,于是“三角纹”也就多了一层“三位一体”的解释。铜钟本来这是普通铜材浇铸的产物,因为是悬挂在修道院,它就成了一尊圣物。
就算铜钟都扭曲了,康沃因看得热泪盈眶:“我……我还以为雷诺把它也夺走了。”
“现在还给你。”
“谢谢,我的孩子。你是一位圣人,你应该被封圣。”
“封圣”一词是教士能说出口的最大褒奖了。查理曼在死后被教会封圣,他的几位侍妾死后也都封圣了,在军事强权的干预下,“封圣”很有水分。除了“秃头”查理的圣母朱迪斯,她死得窝窝囊囊,目前刚刚掌握权力的查理还没来得及要求教宗为它封圣。
雷格拉夫摇摇头,笑道:“您和您的团队还是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好吧。我应该进入废墟再搜索一下,既然那些恶人掠夺很多却遗漏了铜钟,也许还有一些物件可以抢救。”
雷格拉夫不组织康沃因进入废墟拾遗,只是废墟早被自己人搜索过一遍,大火过后又经过一场降雪,哪里还有什么有价值物?
结果,他听到废墟深处传来痛哭声,不久面色晦暗、脸颊留有泪痕的康沃因回来了。瞧瞧老教士的憔悴模样,不忍让他再痛心,雷格拉夫索性什么都不问。原来康沃因在修道院废墟中找到了一些残骸,虽然难以确定死者是谁,他留在后方的教士只有几位,再说烧焦的骸骨是在图书室旧址发现的。康沃因很想抢救出那些文件,在没抵达废墟前还保留一丝希望,现在看到一片残骸,悬着的心是死了。
他与教士团靠着双手抛开土坑,将找到的骸骨埋在已经明显被破坏过的公墓内。可恨的雷诺溃兵,洗劫了修道院还将公墓挖掘,野蛮人将随葬的圣遗物也挖走了!
康沃因获悉瓦纳斯城城破之后,围城军杀得城市鸡犬不留。他原本选择性的无视雷格拉夫主导的杀戮,现在他改主意了!杀得好啊!!瓦纳斯城住进了一群恶魔,雷格拉夫毁灭它,就好比天主毁灭了索多玛。
又过了一天,运输教士的长船终于漂到了雷登渡口。
哈特加在随从搀扶下下船,他将装着埃本书信的木桶挂在身前,身穿罩袍手持十字架型木杖。催从又从穿上卸下一个大麻布口袋,从缝隙处可见金丝与白色,暗示着它的烈日大主教哈特加的主教长袍。
哈特加已经获悉雷登修道院被敌人毁灭,已经见识过太多毁灭的他已经难有触动了。至少雷登城是被一个恶魔毁掉了,雷格拉夫带兵消灭了那个恶魔。
在雷登渡口回合的各方简单商议了一下,就这样,康沃因代表布列塔尼的教会,哈特加代表安茹、香农、圣里基耶、亚眠、鲁昂的教会,又携带埃本和歌赫德的信件,大家态度一致,高调欢迎雷格拉夫获得雷恩伯国的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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