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话语里流露一丝不满,老教士赶紧否决:“不敢。我只是提出建议,再说,那些得到消息的贵族或许也不会来。”
“不过……”雷格拉夫也话锋一转:“封几个布列塔尼贵族也并非不能。我本来就无意和他们开战,这群人恰好住在雷恩的领地内?他们只要愿意来雷恩城要求归顺,我可以立刻册封几个贵族。他们一样可以维持现状。所以……这就是您挽留我的意图?”
老教士瓦纳留斯真是长出一口气,因为上一代的雷恩伯爵就是与布列塔尼人大打出手,全面战败后,布列塔尼人就从多个方向发动侵蚀,战死旧贵族的采邑村庄纷纷换了主人,唯独教会直辖的那些村庄未遭遇野蛮打击。
他就怕雷格拉夫将消停的战争持续下去,因为雷恩根本经不起第二场战争的折腾了。好在聪明的雷格拉夫选择了一种最稳妥的方案处置一切。
瓦纳留斯深吸一口气,又缓缓说道:“无论如何,您是麦西亚国王。有一件事我一直记在心中,此事很多贵族都不知道。”
“哦?和我有关系?”
“关系重大!”
“那是什么?”
“是您的亲戚。”
“啊?!”
瓦纳留斯平和一语,直接把雷格拉夫说得不知怎么接,他急忙看看布鲁诺,再看看哈特加和康沃因,最后又瞪大双眼凝视瓦纳留斯,嘴角露出疑惑的笑容,意味深长的说:“我的亲戚都在遥远的北方。”
“是来自您母亲家族的亲戚。”
被这么一说,原本以为是套近乎胡扯的雷格拉夫,现在不得不提起兴趣。提及母亲就是他无可释怀的痛,自己的生日就是母亲的死日。就算自己继承了麦西亚国王,可是此生从未踏足过不列颠岛,海岛上的那个麦西亚据说已经被威塞克斯王国全面占领,莫非还有一些小贵族逃离海岛,神奇的就住在了雷恩?
雷格拉夫经过短暂的头脑风暴,立刻追问:“就像我这样,是流亡在外的麦西亚王室成员?”
“不。是肯特国王的儿子。”
“肯特王国?莫名其妙。”小小的肯特王国规模太小,雷格拉夫就算知晓了欧洲世界的地图轮廓,一旦涉及一些细节部分就是两眼一黑。
突然,一只大手拍在他的肩膀,是大舅子布鲁诺。“我知道肯特小王国,曾被麦西亚灭国,现在早已被威塞克斯灭国。”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肯特国王和我还是亲戚?”
“是亲戚。”只听得瓦纳留斯将一些尘封的往事娓娓道来。他特别说道:“雷恩的东北部就是科唐坦,最远端住着一些来自肯特的流亡者,那是一个小海湾,海湾里有一座修道院。流亡的肯特国王葬在那里,他唯一的儿子现在已经是修道院长。那是瑟堡修道院,接受我的的管理,也得到我的庇护。”说罢,瓦纳留斯像是说了很沉重的事情,他眉头紧锁长出一口气。
“所以那个修道院长,其实是我的亲戚?”雷格拉夫试探性问道。
“那个男孩……”瓦纳留斯看一眼布鲁诺:“未来的萨克森公爵大人,那个男孩与您年龄相仿。他叫做本格伍尔夫(Burgwulf),是肯特王巴尔德莱德唯一的儿子。巴尔德莱德的哥哥贝恩伍尔夫是二十年前的麦西亚国王。二十多年前麦西亚军队占领了肯特,王弟就做了肯特国王,但新的战争很快爆发,他战败后流亡到了法兰克……”
明显瓦纳留斯还想再说下去,雷格拉夫不想听老人家揪住一些人名在胡扯,也许老家伙所言极是,可在自己听来都是引人入睡的无聊故事。他轻轻敲打桌子:“我的祖父(外祖父)是麦西亚王雷格拉夫!”
“然后战争继续。威塞克斯发动了全面的战争,麦西亚也崩溃了。您的祖父身为王族,带领贵族和民兵击败了威塞克斯军队,可是紧接着,就是你父亲带领军队全面入侵,于是您的母亲也就去了罗斯。”
这下雷格拉夫不得不听下去,而且听得双脚冷汗涔涔。一切都接在了一起,合辙就是麦西亚在威格拉夫的带领下复国,大概仅有四五年的功夫,罗斯-挪威联军登陆不列颠,联军原本是想啃下诺森布里亚王国大片领地,怎料战争顺着河流烧到了南部的麦西亚,随着攻破塔姆沃思城,好不容易复国的麦西亚又崩溃了。
战死多勒村(谢菲尔德)的威格拉夫与战败后窝囊死在布列塔尼的巴尔德莱德,两人的确是王族血亲,然而共同的祖先已经要追寻到二百年前了。
最初的麦西亚王彭达有三个儿子,不同儿子的后裔争权夺利自相残杀建立起自己世系的王朝。
威格拉夫是长子一系后裔,巴尔德莱德则是三子一系后裔,彼此间硬是差了七代人!
不过雷恩大主教不会纠结这个,反正麦西亚的贵族都是亲戚,哪怕血缘再淡,现在都能拿出来做文章。因为事情根本与海岛的麦西亚王国还是肯特王国没有关系,靠着这一层非常微弱的血缘联系,大主教意识到自己必须趁着机会牢牢拉住全新麦西亚国王雷格拉夫的心,然后看在微弱的血缘关系上,让军队保护整个雷恩教区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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