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桨如蝴蝶振翅,一条长船向着杜伊斯堡快速推进中。
枯水期的莱茵河流速较弱,从科隆到奈梅亨的航道整体向北,逆流而上的船只可以降下风帆,兜住北风快速逆行。罗斯军需要利用这一季节优势,所以留里克一定要在秋冬季节完成主力军的转运。
漂向下游的长船无法忍受河水的慢速,船上的科布伦茨民兵学着真正诺曼人的模样,他们打扮上还是本地人模样,乍一看去很容易引起误会。
桅杆上高悬一面罗斯旗帜,它在北风中猎猎作响。
河水已经足够冰冷,捞到足够渔获的萨克森人待在他们的鲁尔河畔定居点,忙着储存过冬的食物,于是支起很多篝火堆,将河鲈、野兔、野猪肉、鹿肉等熏制成咸味肉铺,再辅以秋收的燕麦与自制的泡菜,计划扛过即将到来的冬季。
杜伊斯堡原本只是滨河小村,随着拿骚-科布伦茨伯国的开发,它已经成为鲁尔河畔最大的定居点了。大量隐匿的萨克森人走出村庄,高高兴兴在他们已经安全的家园继续生活。至于村民的身份……很多人为何得到更大的利益,已经干脆自称拿骚-科布伦茨的臣民。只要有此身份,他们就不必向科隆大教堂缴纳重税,也不必再在未来向萨克森公爵纳税。
黑狐治下的土地有着令人垂涎的德政,其实就是因为黑狐继续贯彻着一些北方部族的文化,又佐以自己的商人思想,他以利益为诱导,让渡一些令臣民服服帖帖,然后获得长远的利益。
杜伊斯堡简直就在科隆城眼皮子底下,大主教哈德博尔德只能无奈放弃对那个小村收税,默许罗斯安拆的傀儡势力将其完全占领了。
萨克森人的圣树早就被摧毁了,杜伊斯堡的居民获悉罗斯人在北方的乌普萨拉神庙还有一棵圣树,一些人萌生了去北方瞻仰的冲动,至于自己皈依天主的事实,扪心自问一下,大家的信仰其实不算虔诚。奈何圣树已经没了,大家只能维持现状。
一条长船突然停靠码头,众多看热闹的民众还是以为一艘渔船回港了。他们接过抛来的缆绳,麻利地固定长船,然而看到船舱跳下来的几位战士倍感吃惊。
白布罩袍缝着巨大的蓝色X条纹,战士戴着特殊的尖顶头盔,武装带扎稳牢,腰间悬挂真正的罗斯钢剑,又别着一支匕首。
士兵着装完全一致的同时,先上岸的兄弟简直是自来熟,开口便说:“让你们的老大来见我们。”
围观民众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大胆问了一声:“你们是……真正的罗斯士兵?”
“当然。我们是最高贵的骑兵。我知道你们是黑狐的手下,现在把你们的老大喊来。”那战士继续催促道。
罗斯骑兵们的法兰克语都比较蹩脚,不过他们一旦情急之中说起诺斯语,这下萨克森人基本就都听懂了。
长期待在杜伊斯堡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黑狐手下的一员大将“大牙”埃里克。
埃里克可谓北方烂大街的名字,就连留里克自己的名字也是它的一个变种,所以很多叫埃里克的男子理所当然带有绰号。
这位埃里克的门牙很大,偏偏还有一颗还折断了。他的形象比较突出,早年前也曾在罗斯军队里服役,到底是因为上了年纪离开罗斯,结果再在黑狐手下得到显着发展。
“大牙”埃里克在拿骚和科布伦茨已经是男爵级贵族,他奉命前往杜伊斯堡发展,完全将本地视作自己的领地了。他上了年纪却宝刀未老,很多年轻的萨克森女人或是被动或是主动的投怀送抱,埃里克也就乐于待在这里主持大局了。
他没有参与攻打巴黎的远征,待在后方的他也没有闲着。杜伊斯堡已经跃升为莱茵河航运的关键节点,来自拿骚的物资都要通过这里,水手可以靠岸修养,如果运输船出现什么状况,还能立刻修补。也许停泊科隆是更好选择,可惜那座城的控制权不在罗斯势力手中,杜伊斯堡情况是差了一点,当地都是自己人,图的是一个安心。
埃里克大吃一惊,他急忙推开一群侍妾,换好衣服匆匆赶到码头,立刻看到那些真正的罗斯士兵已经登陆了。
“奇怪,居然真是罗斯骑兵?他们为何出现在这里?难道国王也来了?”
埃里克硬着头皮走上去,他的笑容堆在脸上,刚想和那几名士兵谈谈,就听到对方指着脸询问,桀骜不逊乃至傲慢的形象,的确是罗斯骑兵的风采。“你就是本地的首领?你是黑狐的人?”
被人指着脸问话真是难受,埃里克不忙着答复,他稍稍昂起胸膛:“我就是。而且……我当年也是第二旗队的战士,不过是因为上了年龄离开军队。孩子们,真羡慕你们的年轻啊。”
话是用诺斯语说的,这令数位战士倍感亲切,傲慢的态度也缓和下来。
“居然是这样?你是黑狐大人的人?”一名战士继续问。
“我是大牙埃里克,现在是拿骚科布伦茨伯国的一位男爵,这里是杜伊斯堡,也是我负责的区域。你们是什么情况?都是骑兵特有的装束,难道罗斯王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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