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燎顿了顿,道:“当晚,我不放心,派了一个名叫罗山的斥候去跟踪打探。结果就听到查寅跟岳禄商量,要借用军资之事,构陷我和表兄程立,以及八合货栈,还有卫兵仓库里的一个叫高智的,说我们互相勾结,贪污军资,中饱私囊。我气坏了,于是和手下商议,决不能任人宰割!第二天上午,我们利用他们去各处调查军资的机会,将他们分别投入各处机关!那高四郎高声呼救,我这才知道,他竟是庄石将军的亲家公子!”
苏澜笑道:“是不是查寅和岳禄死了,或者受伤了?”
“那倒不是,只是……”
隔着老远,苏澜他们就闻到一股臭味。原来那是个深坑粪窖!而查寅和岳禄就站在粪坑里!
粪窖大约有两、三丈深,而大粪则到了查寅和岳禄的腰部。他们又身穿盔甲,真是插翅难飞,逃无可逃!
看到来人,尤其是看到秦燎,查寅和岳禄怒目圆瞪,污言秽语,指手画脚。由于他们动作幅度过大,将粪水搅得飞溅起来,竟然还飞出了粪坑,简直是顶风臭十里。更加恶心的是,查寅和岳禄还在狼吞虎咽地啃着烧饼,烧饼上面溅得满是大粪,可饿极了的他们照吃不误,还边吃边骂!
大家恶心得连连后退,躲到了上风头。
苏澜一边打量四周,一边寻思,这里没有设置机关,查寅和岳禄不可能自己跳进粪坑。大概率是,查寅和岳禄被抓后,奋力反抗,甚至是威胁咒骂,污言秽语,彻底激怒了秦燎,这才将他们丢进了这个深坑粪窖!
事后,秦燎冷静下来有些后怕。毕竟这二人后台梆硬。而且,士可杀不可辱啊!
当天下午,秦燎就派斥候罗山到云城打探。晚间,罗山回来,带来了惊天动地的消息,云城出事了,尤其是兵部仓库居然被戒严了!而庄石将军的女婿家也被卫兵包围了!进出城门严查!但是,具体原因却不清楚!
秦燎听了,越发坐卧不安。几天后,十五日晚间,又有高三郎等一百多人来了。不明底细,不知来意,秦燎只得故技重施。
秦燎着急,苏澜却非常开心解气!那就奖赏呗!
“粪窖又如何?那是他们的福气!”苏澜示意甘甜,“拿三万两银票,算是我堆福县主对镇虏堡全体卫兵的一点心意!他们守卫大成北境,劳苦功高,却饱受屈辱,应得奖赏!”
新任云城总兵的先锋官、堆福县主苏澜,对拘禁皇亲国戚于粪窖一事,不仅不生气,还拿出巨款奖赏,秦燎一颗七上八下的心顿时安放下来,不由得欣喜若狂,热泪盈眶。
这时,火头兵送来饭食,是雪白的大馒头,金黄的小米粥,羊肉炖莱菔,蘑菇炖鸡鸭,还有油汪汪的白菘和酥脆酸爽的凉拌黄瓜。原来已经是午时正刻。
高、乔两家和于小宝、宴小妹也来陪同。苏澜不住夸赞饭食香甜,羊肉醇厚,鸡鸭软嫩,蔬菜可口。常乐和甘甜则不声不响忙着吃喝。
饭后,苏澜让秦燎重述被查寅构陷一事。高、乔两家义愤填膺。
苏澜叹道:“十年前,于小宝的父亲于繁就是被构陷杀害了!于小宝,我会帮你重查冤案的!”
高、乔两家恍然大悟,痛彻心扉。于小宝更是哭晕在地。
这时,有个镇虏堡的卫兵进来,轻轻地在秦燎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秦燎立刻脸色大变。原来,查寅和岳禄突然病了,而且病得还很严重、很蹊跷。军医甚至说,有性命之忧!
在秦燎的带领下,苏澜等人来到了军医医房。只见查寅和岳禄两人躺在床上,面色潮红,浑身颤抖。他们虽然已经洗漱过了,还换了衣服,可还是浑身臭烘烘的。
看见秦燎进来,查寅和岳禄猛地一个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向秦燎猛扑过去。可惜没跑几步,他们就步履蹒跚,摔倒在地。
苏澜有些吃惊地望着眼前的查寅。她没见过查虎,但是她见过查虎的长子查彪和侄儿查顺。在飞狐陉北口,查彪和其堂弟查顺虽然骑着高头大马,浑身甲胄,看不清五官面目,但好歹都是高大胖子,威风凛凛,称得上英雄好汉。可眼前这位查虎的次子查寅,却是瘦骨嶙峋,身材矮小,尤其是五官全部拥挤在一处,显得局促小气,猥琐不堪。
回头再看秦燎,浓眉大眼,天阔地方,虎背熊腰,英气勃勃。跟查寅相比,真是云泥之别,高下立判!跟大美女宴小妹才是天作之合,良缘佳配!
苏澜不禁嗤笑。就查寅这么个东西,居然肖想宴小妹,还有庄石将军的嫡长女!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查寅和岳禄在地上撒泼打滚,歇斯底里,胡言乱语,就像疯狗一般。
苏澜瞧着不对劲。显然,查寅和岳禄这是谵妄,即急性脑综合征,也就是精神错乱、神志恍惚、行为无章、认知功能下降,觉醒度改变,感知觉异常。
谵妄的病因之一就是高热或中毒。看来,查寅这是在粪窖里泡了几天几夜后,引发病毒感染,以致高烧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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