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曼单于,他的确老矣,当年也是一代雄主,非如此,不足以整合四分五散的草原诸多部落,成就匈奴大势。”
“头曼单于虽老,他的太子冒顿似乎……不为逊色,在匈奴王庭的声望不弱,若可,当散播一二流言为用。”
“匈奴部族的传承,向来比较混乱,若是流言有力,或可引得匈奴王庭内部有乱。”
“安平君,以为如何?”
“……”
苍茫北地,辽阔草原。
临近大河,密密麻麻的大军驻扎,营帐连绵有序漫开,临近正午,生火造饭的动静可见。
道道炊烟直冲天际,又很快被无处不在的寒风席卷四散,消失不见。
当其时。
中军大帐,一位位军中要人汇聚,言谈之语不断,时有响亮,时有应和,时有迟疑,时有疑惑……。
“根据匈奴那里传来的消息,头曼单于近年来身体多有抱恙,匈奴部族的事务多由左右贤王处理。”
“也是为此,导致刚有归附匈奴不太长时间的东胡蠢蠢欲动,颇有些自立之心。”
“匈奴部族,本就一个个离散群居的部族,头曼单于强行将他们汇合一处,自然雄才。”
“只是,若无头曼单于那样的人物对那些部族统领驾驭,北方草原对帝国,实则没有太大的威胁。”
“一如数百年来的草原诸事,纵然北方有乱,诸国派遣一支支兵士,都足以将他们轻易镇压。”
“派遣暗子在匈奴王庭散播流言,应有用处,如蒙将军所言,匈奴的部族传承,向来比较混乱。”
“只要部族的首领稍有颓败之态,便会有相当大的危险。”
“杀父夺位之事,不为罕见。”
“太子冒顿,未必没有那个心思。”
“若是可以引得匈奴王庭有乱,暗子也算有力。”
“东胡!”
“我等未必不可派人前往,与之相谈。”
“毕竟,当初燕地附近的东胡部族本就不愿意被匈奴统御,他们本就自由自在的在东部草原以及辽东塞外行走。”
“近些年来,被匈奴强势统御,多有损耗损伤族群之力。”
“引得东胡部族多有不满,若是匈奴王庭有乱,东胡部族未必不可用之。”
“……”
安平君扶苏在列,位上。
坐于案后,持手中茶水,轻轻摇晃,琢磨匈奴眼下的局势,还真是一个莫测的结果。
若是向着所想的结果走去,说不定接下来一二年就能将匈奴攻灭。
若是向着另外一条路走去,那就……不好说了,总归眼下的匈奴震荡对帝国是好事。
是难得的好事。
这些年来。
匈奴各大部族,在头曼单于的统御下,皆臣服,皆没有什么违背之举,以至于匈奴势大。
以至于蒙将军这些年来虽取得一些战果,若言彻底剿灭匈奴,还有不短的距离。
但!
长远来看,在帝国面前,匈奴只会有一个结果,没有第二个。
所差别,就是早一些、晚一些。
自己,是希望早一些的,是希望早一些将匈奴剿灭,继而可以早一些归于咸阳。
咸阳!
都已经许久没有回去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模样,从咸阳来的文书很多,脑海中的咸阳……多令人期待。
多令人向往!
“安平君所言有理。”
“东胡!”
“从舆图而观,东胡在北方草原东部,所占据之地不为小,麾下的部族不为少,足有数万精锐的控弦之士。”
“若是派人善于游说之人前往,还是有可成希望的。”
“不过。”
“首要是匈奴王庭有变动,若是匈奴王庭没有什么变化,东胡估计也难以抉择。”
“比起不太确定的东胡,帝国河西之地的才是可以确定的,可以稳定的!”
“乌孙之地,今岁以来,应该就会有不小的变化。”
“西域诸国,也已经在盖先生的纵横之术下,勾连一处了,匈奴也有派人前往,用处不大。”
“除了西域北部的几个小地方,更多的地方还是对匈奴避而远之的。”
“匈奴!”
“他们的战法愈发谨慎了,从我等拿下河套开始,匈奴就鲜少派出超过两万人的大军同我等交手了。”
“这不是一件好事。”
“开春之事,或许要给匈奴更大的压力。”
“……”
北胡匈奴内部有变数,落于战事上,落于兵家眼中,那就是战场的胜负之机。
长久待在北方,长久风吹日晒,长久驭马东西奔走,肤色显得更为黢黑了一些。
形体外在有变,人如旧!
精神还是旺盛的,体魄还是康健的,动静还是无碍的,清亮之音回荡中军大帐,对于接下来的军务大事一一言道。
战机,可能就要到了。
战机,有些时候是需要等待的。
有些时候,也是需要己身去亲自开拓的。
草原部族,一位垂垂老矣的头领,一位健壮勇武的太子,一直都是对手,一直都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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