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听出来,那人的琴艺非常好,比她在音乐会现场听的还不逊。
阮逸风的视线随之移过去,眼底不闪过一抹诧异。
居然是他!
他记得那男人,上次他来这家餐厅和户见面,正好上了他和江若涵面对面的坐着说笑。
还有那天,送江若涵回家的男人,也是他。
“风,那不是江若涵吗?”颜悦惊讶的说道,男人又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坐在一个角落里的江若涵。
那边的位置,只有她一个人坐着。
而她的目光,正离的望着弹琴的男人!
那么专注,认真,痴。
甚至她的眼底还有淡淡的忧伤。
为什么会忧伤,为什么又会痴和专注?
阮逸风一直感觉江若涵和那男人之间的关系不寻常,此时此刻,那种怀疑更加强烈了。
淡淡收回视线,他握着酒杯,手指微微用力,然后端起来仰头喝了一口。
“风,要过去跟她打个招呼吗?”颜悦没有看到他眼底闪过的一抹阴鸷,她的心全在如何算计江若涵这件事上。
“不用!”男人语气冷淡,仿佛很不待见那女人。
“好吧。”颜悦有点失望,这个时候过去和江若涵打招呼,正好是激怒她,让她惹怒阮逸风的时候啊。
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办法让江若涵注意到他们。
琴声渐渐结束了。
萧琅立起修长的身子,周围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而他的目光,却是直接看向江若涵,两人视线相对,都不约而同的微笑了一下。
“能有幸再与你合奏一曲吗?”犹如王子般俊雅的男人走到她面前,面带微笑,侧身而立,伸出干净好看的左手,用最标准的邀请礼仪礼貌的询问她。
江若涵愣了愣,有些受宠若惊。
随即她又释怀一笑,把右手放在他的手上,优雅一笑:“当然可以。”
与其忧伤,不如快乐。
她愿意与他合奏,也不愿意一个人坐着自悲伤。
这一次,两人很有默契,不用说也知道要合奏的同样是浪者之歌。
他们曾合奏过一次,那次的合奏配合得很完美,所以再来第二次应该不是问题。
“呀,他们两个居然认识!”颜悦发出低低的讶异声,目光却是看向对面的男人,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
阮逸风的手上仍旧端着高脚杯,里面的红酒还剩下不到一口。
他眼眸冷淡,视线漫不经心的投射过去,落在侧对着他的江若涵身上。
装潢美的天花板,镶嵌着美的壁灯,犹如颗颗星辰,璀璨夺目。
江若涵坐在钢琴前,长发柔顺在口,灯光下的她,仿佛蒙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柔美而安静。
他从来不知道,她也会弹奏钢琴。
六岁失去父亲,七岁母亲改嫁,她自私又贪得无厌的继父是不会花钱让她去学钢琴的。
光是看她读的会计专业,就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务实的人。而一心想踏实过日子的人,又怎么舍得花钱去培养弹琴这种奢侈爱好?
那么,她又是什么时候学会弹琴的呢?
琴声刚一结束,阮逸风突然抬手鼓起掌来。他拍掌的动作很慢,一下一下,直扣人心。
江若涵微微侧头,对上他幽深的眸子,她的眼底闪过惊讶之,脸却是微沉。
男人邪气唇,眼眸深深看她一眼,那眸光,复杂又耐人寻味。
随之,他收回视线,浅笑着对颜悦说:“很不错,是吗?”
颜悦不知道他说的不错是什么意。
她甜美一笑,面上真心的赞美道:“的确很不错,我没想到若涵也会弹琴,而且弹得很好。”
阮逸风又是一笑,笑得有几分意味不明。
颜悦的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她发现,这一刻她看不懂这个陪伴了她十几年的男人了。
在阮逸风收回目光的时候,江若涵才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颜悦。
如果刚才没有萧琅给予的安,她想,现在她一定会冲上去把杯子里的酒全部泼在那女人的脸上。
不过现在她不想和她一般见识了,免得降低了她的涵养。
淡淡拉回视线,江若涵对身侧的萧琅笑道:“我几次说要请你吃饭,不如就现在吧。两次和你在这里相,两次都与你合奏这首曲子,就为了这种缘分,我们今天也该喝一杯。”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子和身边的男人走向餐桌。
萧琅浅浅一笑:“你和我在这里相不是缘分。”
江若涵不解的看向他,他又说:“因为这家餐厅是我的。”
“原来是这样啊。”她哑然失笑,笑得心无城府,“那你给餐厅取名字叫‘浪者’,就是因为喜欢这首曲子的原因吗?”
“差不多吧。”
阮逸风侧眸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两人边走边笑的样子。这是他第二次见江若涵对那男人那样笑了!
他眯了眯锐利的眸子,仰头将杯中的酒悉数喝尽。
而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身上已经无形中散发出了一种带着怒气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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