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保安们是花架子,枪法不佳,哪应付得来这种架势,不是瞄不准目标,就是不敢开枪。唯有保安队长胆大,三枪毙掉一头扑过来的恶犬,让其余的人提防农夫们动手,他则去搭救被狗咬住腿的外科护士长。可剩下的狗还有两头,一头咬住护士长的鞋子,任护士长怎么蹬也不松口,还甩起头,把护士长的脚拧得脱臼;另一头则盯上还没爬起来的亚迪菈,亮出獠牙便撕过去,啃向亚迪菈的小腿,躲避不开了!
“畜生!你咬什么?”
扫帚的钢柄抽在恶犬腰上,救了亚迪菈一马。亚迪菈惊魂未定,听到骂声,才发现是老病号埃尔罗捡起扫帚来帮自己解围。
可空心的扫帚柄,又怎能打死恶犬?恶犬回过身,跃起便咬,叼住埃尔罗的小臂,把埃尔罗压倒在地。埃尔罗疼得大吼大叫,连用扫帚柄捅恶犬的肚皮,却起不到丁点儿作用。
咬够胳膊后,恶犬松开嘴,噬向埃尔罗的脸,奔着毁容去了。情急之下,埃尔罗一手操起扫帚,把扫帚柄揣进恶犬的嘴里,连戳带搅,可算把恶犬推开。但恶犬叼走了扫帚,再度扑来,埃尔罗已是技穷,唯有以手遮面,免得给狗咬死。
砰。
温热的血浇在埃尔罗脸上,沉重的恶犬坠在埃尔罗身上,杀完恶犬的保安队长把枪口对准农夫的脚下,字面意义上的红了眼,再开一枪:
“贼东西,找死!”
枪又响,没事的农夫们架起被霰弹擦伤的亲朋,调头就跑。看戏的人群不插手,远远拍照录像,用电脑手机上传到网络里分享。逃过一劫的护士们搬来担架,把埃尔罗抬去处理外伤;亚迪菈则和同学们拿剪刀替导师松绑,而后躲在宿舍,向父母哭诉今天的动乱。
和父母打过电话后,亚迪菈听同学说救了她的伤者缝合好创口,已经平安无事,便到科室向导师请假,跑去看望埃尔罗。病房里,好多护士和医生在竖大拇指,夸埃尔罗是个英雄。见亚迪菈来了,埃尔罗腼腆地谦虚着:
“还好啦。”
经过院长的赞赏、主任的感谢及护士的钦佩后,埃尔罗总算见到来探望他的亚迪菈。亚迪菈替他倒了杯热水,无所适从地开口道:
“谢谢,谢谢你…”
“不客气啦,我看你也是学生,互帮互助嘛。”
“害你被咬伤了,我…”
“老师教过,见义勇为。何况你吓成那样了,我要是干看着,会良心不安的。”
一想到恶犬的血盆大口,亚迪菈心慌得要死,胡乱狡辩:
“我不怕!我不怕狗!我不怕狗的!”
埃尔罗用没被咬伤的胳膊蹭蹭脸,擦走密集的汗珠,憨傻的呆脸再藏不住惊惶:
“其实…我没胆量的,我怕狗,我很怕…”
亚迪菈惘然了。直到护士在门外催她,说下班时间到了,同学打护士站的电话喊她去吃饭,她才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了。”
目送亚迪菈远去的背影,埃尔罗抿起嘴唇,干燥的喉咙吞咽着唾沫,浓稠得难受。埃尔罗相信亚迪菈是心善的,不然,她又怎么会担心一个使唤她当牛马的导师?
可她的心善又无法切割掉那份懦弱。事到如今,邀请她终身信奉真理教这种话,埃尔罗怕是讲不出口了。
亚迪菈回到科室,拿起遗忘在抽屉的手机便走,临走时,还不忘向喝着水压惊的导师咨询埃尔罗的伤势。
导师心神不宁地摆摆手,饶她下班:
“又不是致命伤,拿创可贴粘上就痊愈了!疫苗倒麻烦,哪有疫苗呢…”
“没有疫苗了?”
“有?怎么没有?别管这些事了,来,拿着,我的饭卡!去食堂吃些好的,你今天也吓着了,吓着了…去食堂吃些好的吧!”
导师的语无伦次,令亚迪菈狐疑满腹。要下楼时,她在电梯口看到急匆匆赶来的院长,不由自主地跟过去,又回到刚离开的科室,确认四下无人后,便贴在反锁的门外偷听起来。
“他们还嚷嚷什么?你怎么不早跟他们商量呢?”
“商量?你知道他们嚷嚷什么?‘和我们协商?你不够格!’尊敬的院长,他们在等你发话呢!你倒好,躲在行政楼不出门了,看我们笑话吗?”
“你们惹得问题,还怪罪到我了?这两个月,你们给医院招了多少麻烦!
外科一个,内科一个,急诊两个,救护车还能拉回一个,是想让咱们院赔破产?”
“病人的问题,你倒怪我们了?谁不知道那些病人是人间极品!你还有脸提外科?外科的主刀都跟我说了,那个出车祸的女人是您托付他亲自手术的,说说吧,小三还是亲戚啊?”
“你!”
“都快死了的人,人家主刀好容易给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她反而怪人家缝合不够精致,影响她的美貌,害她嫁不出去了?我看,院长啊,再遇到这种,您提前透个信,转到整形医院去,别让咱们的医生蹚浑水,放弃抢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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