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吃过苦头,被海军的轱辘碾断了腿骨,看他们有没有心思发疯!”
打完闹完,维奥威夫把瓶盖用拇指顶进垃圾桶,主动收拾了餐盘里的剩菜:
“我打算这几天就走。”
“走?”亚德瓦尔瞳孔一竖,手里的海雀骨头都落地了,“这,这里的生物,这里的文化民俗,还有好多是你没研究过的呢!”
“我来是为了学学别人跟我说的朝晟往事,可我越读越怂。每每看到我那些怪咖似的同乡,我的骨髓都会凝固——
有人在借他们教育我,劝我知难而退!”
“怕什么啊!暴风雪都熬过来了,小小的威胁——”
“别,你住院时间太短,没留意过他们的状态,假如要我在死和变成他们那种人之间选,我宁可再爬一回天际山,冻死在半路,好歹死的壮烈,死得其所!”
亚德瓦尔拍桌而起,瞪着眼睛又憋不出半句话,终是坐回原位,低声埋怨:
“净找些古怪的借口,胆小鬼。”
“见死独行不一定是勇者,知难而退的肯定是英雄,”维奥威夫拉开外套拉链,从贴身口袋里抓出一本笔记,“喏,你不是晨曦市民么?我有个朋友在晨曦读书,我跟她聊着,听她说在捣鼓些玄乎的古文明遗书,我猜我整理的笔记对她有帮助。等你回去了,顺手捎一下,就当是送她个礼物,你恰巧也跟她认识认识,没准能成好朋友呢。”
大叔两手各拍一条大腿,笑得腮帮子乱抖:
“呲,小伙子,你跟我们谈天的时候,不会一直在用奇迹之网和老朋友叙旧吧?”
“是啊,不行吗?”
“你这人啊,情商有待提高!这种事情,怎么能当着人姑娘的面挑明呢?”
亚德瓦尔的脸色可不像大叔想象的那样难堪。她深吸一口气,接过维奥威夫的笔记本,答应下对方的请求,并祝人一路平安:
“你回哪儿?朝晟?”
“嗯,先回博萨吧,难得有时间出国,多玩两天。”
“不去别的地方转转吗?”
“哎,你倒是提醒了我,”维奥威夫一模脑门,憨笑着竖起大拇指,“我得去南共治区一趟,我堂妹在那里服兵役呢,该探望探望她,多敲打敲打,免得她闹疯了头。”
“别的地方呢?大地很大,多的是你没旅行过的…”
“别了,跑的腿疼。”
“坐飞机啊!”
“其实我有点儿晕机。”
亚德瓦尔刚刚没生气,这会儿却阴着脸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维奥威夫仍是一头雾水,大叔却笑出了眼泪:
“你不仅情商低,还毫无自知之明啊,小伙子!”
维奥威夫耸耸肩,不置可否:
“你呢?天天撒谎逗人,情商高得到哪去?最多和我平分秋色吧?话说回来,你的故事有多高的可信度?三分真七分假,还是七分真三分假?”
大叔摩挲着下巴,蹭得胡茬沙沙响:
“我很像那种行凶后毫无负罪感的歹徒吗?”
“我不知道,”维奥威夫摸着后颈,活动脖子,舒活了酸塞的颈椎,“我搜索出了你的故事原型,总觉得凶手的长相和你有几分重合啊。”
“那个杀妻灭门的凶手是黑水的探员,早已认罪伏法,哪儿能跑到极地,向你们揭格威兰的短呢?”
“谁知道?也许他的同事网开一面了?你说是吧?
后会有期!格威兰故事大王!”
离开食堂后,他回到住宿楼,想同生闷气的亚德瓦尔道别,却吃了个无声的闭门羹。他也不好多纠缠,便回房收拾行装,再美美睡上一觉,赶明天起个大早,翻过天际山回冰堡去了。
才刚睡下,他就一拍脑瓜,赶紧往医院跑:
“奶奶的,电脑忘了!”
等他跑回门诊大厅,早不见了那帮老大爷的踪影,独余他的电脑摆在候诊椅上,随机播放着猎奇的美食视频,内容似乎是讲格威兰富豪花钱雇博萨人、中洲人生吃蛇虫鼠蚁,并表演出恶心的动作,以此讽刺博萨人与中洲人先天低劣…
刘刕对这些视频不感兴趣,收起电脑便要走,却被匆匆赶来的护士拦下。一问,刘刕才知道,饭前还好好的老爷子们,刚刚悉数因心梗去世了!而他们突发心梗的原因,竟是在刘刕的电脑上刷到了成人电影,一时激动而难以自制,再加上年事已高,身体衰弱,全都兴奋到死翘翘了!
刘刕当护士是瞎扯淡,在编笑话逗他玩。可当他看到盖着手术台的一张张入殓布,还有那向隅而泣的张先生,他才明白这群没正形的老大爷真的全升天了。
见刘刕来了,张先生擦掉眼角的一滴泪,甚是心痛地搭着刘刕的肩膀,感怀般念叨:
“唉呀,你看,年龄大了是这样,稍稍热烈点儿的事物都接受不了!也罢,老死病死不如乐死,他们今儿个走在兴头上,也算是你积德行善,办了好事一桩!”
刘刕想攥拳而不敢,两腿直发抖,嗓门比麻雀还小: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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