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拳如机炮倾泻的火光,瞬间轰至圣痕的躯体每处,于同一时刻炸出无数血洞。
“你他妈的乌龟王八蛋!我再帮你好好爽一把!你给我用心感受呀!”
刚给重拳捣成烂泥的圣痕却重回完整,是竹在恢复他,好让他体会更久更多的痛。于是飞溅的血渐渐汇成滩、集成河,终于溢满竞技场的光之地,流向那柄圣器——圣痕的剑,名为帝刃的利器。
那扔落的利刃正在凝聚圣痕的鲜血,这显眼的场景并未给竹留意到。竹只是挥拳、不停挥拳,直到心已疲才停手,任圣痕的头落地,却惊觉丧失身体的头颅还活着,并用眼盯着不远处的方位。当竹回头,便发现那柄剑在竞技场的中央旋转,闪烁金光。
“啊?什么?”竹终于查看网的讯息,是元老在分析,劝他暂时远离以防生变,可他仅是一掌拍红额头,恨恨猛笑,“不,我不要。那什么我们的天武、他们的帝皇,只是坨死了的东西!若祂没死,我就看看祂能弄什么花样?”
他的问题,跨越千万年的圣都将会给出答案。
圣都各处的黑金之炬终起沧澜,它们燃烧的金火盘为吞天巨蟒,更射向竞技场的中央,贯通无声的黑夜,如爆裂的千万烟花在逆流的时光里回拢,真正遮盖璀璨的星空。这金色的火仿佛有能量,庞大又圣洁、威严又压抑的能量,而这能量更在圣环殿下方的竞技场汇集,合为通天金芒把剑照耀。
身躯烂碎掉的圣痕虽只剩头颅,却仍未感到死亡。而今已无多余肉体的男人更有种强烈的预感,是对力量的预感、是对本源的预感。
张开嘴,圣痕发出那孤单的头颅不可能呐喊的愤怒,只因破裂的身体已在刹那间重生。竹的眼捕捉到那短暂的一瞬,成功看清圣痕的复原过程,见那颗该死的头颅自断颈处迅速生出完整的身体,恢复得极为完整,便忍不住啧嘴:“怎么不穿衣服?”
“动手!消灭他!”葛瑞昂预感不妙,命令般催促他行动。
可竹没有动作,仍是看着。
恢复身体的男人虽失去衣物,却无视赤裸伸出臂膀,让凝金光的剑覆盖着血色回归掌中。圣痕感觉到本源已蜕变,锐利的概念不止于帝刃的周遭,已能触及意念到达的所有地方。若斩出这无尽的锐,帝国第一元帅就相信,世上绝没有不会被这锐利切割至毁灭的敌人。
而今他稍微运作祈信之力便创造出一种渔网般纤密的不可见之物,更使之拦过未有察觉的敌人。待一阵细微如风的切割声散去,竹刚抬手摸向生出细密刺痛的脸,臂膀却分割为摔落一地的规整肉条,身体亦彻底散碎,血肉之花跌得地面落红。
“怎么回事?这又是他妈的什么本源?”可下一秒,完美复现的竹已踩着血泊后退。
看见竹远离圣痕的举措,葛瑞昂无奈地遮住眼睛,明白竹是在害怕,想来这种不可见的攻击确实恐怖,任谁遭遇也会选择躲避,便平和地叮嘱:“我猜测,他的本源是锐利或切割吧?”
“他是在干什么?刚才怎不把那家伙收拾了?”说话的是林,本来在瑟兰处理竹的烂摊子的少年刚刚申请到网的权限,却是在观战后忍不住破口大骂。
虽好奇圣痕变化,但林最担心战况,嘴上叫骂、心里却关切,更想给竹发消息劝他逃跑,可未得获准的网便传不出消息,就只得恨而怒喊,“蠢货,去死吧!”
“蠢货!死!”圣痕吸收那血色的金光,带着怒与狂击出了自信。
那无形的攻击再度来袭,竹借破裂的空气看见那是细密的纱网、不,是锐利的剑网。没有躲避或抵挡,竹任由那剑网穿拉而过,碎任作无数沙粒大小的粉末,如血云飘散。
“好怪,”说话间,竹瞬间重现,依然完好,只是咬牙皱眉,“他怎能做到?是…是他的本源去到更高层次了?”
“应当是。或许这是竞技场本应赐予战胜者的奖励,不知为何竟于他身上显现。”元老的声沉稳,不像葛瑞昂或林那般焦虑。
“好强,好怪的东西…但要打过我?绝无可能啊。连真正伤我,他这种蠢蛋也做不到!”很自信、竹就很自信,好似圣痕没有重获新生,仍是方才那个会被肆意轰烂侮辱的羸弱者。
“你太狂妄、太自大…”凝视敌人的圣痕直摇头。即便不懂朝晟的梁语,可那过度嚣张的语气和神情就助他看破其中寓意,“正如大元帅预料,帝皇的威严帮助我突破圣恩者的界限,让我达到祈信之力更高的层次…与你同样的层次。”
在声音传达前,无形锐利再度充斥竹的四周。圣痕的祈信之力仿佛划破虚空,从无尽缝隙渗出炫彩的黑光,那黑光更呈现无法描述的几何形状把他包裹,诡谲至极。
“奇怪,这是什么?”葛瑞昂首次疑惑,因为那几何的光有古怪牵引力,不断把竹扭曲至形变,再粉碎成渺小的灰烬吸进光亮的漆黑缝隙,消失在虚空里。
竹很快再度出现,却再度被粉碎、吸引、消失。这过程不断循环、永无止境,更可怕的是,充满引力的缝隙没吞噬竹以外的任何东西,它们好像有意识、有界限,知道什么应做、什么不应做…又或者它们是给更强的力量束缚在既定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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