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看向父亲,但一掌又扇来,抽的他脑袋嗡嗡作响:“你的盲目忽视现实,看不清帝国失败的境况,只会靠死满足热血的忠诚。”
没等儿子说话,父亲的第三掌扇落,把他扇倒在地:“你的狂热辜负亲人,把爱你的人伤害。”
说完,圣灵将手伸进胸腔,扯出黑血的圣典,扔给圣恩。头脑再怎混乱,儿子也明白真相究竟如何,便愤怒扑向圣恩,却再被父亲扇开。
“懦夫!叛徒!”他只有满腔怒火,毫不在乎脸的疼痛,“你若真忠诚帝国,为何要来交换我?让我为守护帝国去死,才是真正的光荣呀!”
“那你去死吧。”
冷酷的话让连要走的圣恩也感到意外。他停住脚步,听着圣灵的坦白。
儿子则捂着脸失声:“啊?”
“帝国做过什么?它是生了你还是养了你?除了挑起战争,歪曲帝皇的意志,教唆青年去杀戮,你告诉我,帝国还做过什么?我知道你又想骂我怕死,我也可以告诉你,面对必败的战局,我就是怕死。因为失败的耻辱中,再光荣的死也没有意义。我更可以告诉你,身为军人与特罗伦人的责任是我对帝国最后的忠诚。即使帝国犯了再多错误,我也能靠这份忠诚无视辱骂,拿着圣典苟活。
可看到你的愚蠢和盲从,我彻底明白帝国是个他妈的东西,被朝晟人消灭是它应该品尝的恶果。今天我来救你,只是履行作为父亲的最后责任。假如你还是无法理解,还要为狗屎帝国的忠诚去死,那你就去死吧。”
圣灵没一点犹豫,一步步朝森林的方向远去。
儿子没有流泪,只是大张嘴滴落口水。没多久,他艰难爬起,朝父亲的方向追去。
“啊,该死的家伙,你看得挺明白。”观赏完这幕演出,圣恩叹息。看来帝国的元帅,不止自己一个人清醒事实。
圣典的封面触感像血浆,里面的书页都是流动的黑,什么也看不见。但稍作凝视后,就会被散发的杀意吸引,又让那恐怖驱逐。没错的,圣典应该是真家伙。啊,累了,去找格威兰人交谈条件吧,虽然他们是慢性子,但事关帝皇的圣物,怎么也会最快给自己答复。
他到达格威兰人的军营,在士兵们的注视中被押进单独的牢房。牢房是多些看守的仓库,对现在的圣恩来说,比无人的街道还容易进出。
听完他的来意,识趣的军官致电上级,更让格威兰国王第一时间知晓这消息。回电同意豁免前帝国第二元帅以交换他的真理圣典。
没和朝晟交流的格威兰人有着私心。这与他们交战的家伙主动请降,会给王室在内的全体格威兰人面上增光。
圣灵没在逃,而是准备去死。他让醒悟的儿子去找格威兰人,自己则寻找朝晟人的驻地:不论落到谁手上,总归会送还朝晟人。既如此,不如亲自见他们,当个痛快的男人。
如此决定后,他走过树林,听到鸟的叽喳,看见锹甲在枝叶间推搡、松鼠捡着坚果、鹿躲到灌木后窥视,感慨总是轻松的动物们没有生存以外的重担:或许自己不该进军校,而是听已故父母的话当生物学家,但心愿早已许错,只得放去这些牵挂,看向既定的死局。
脚步在森林与城镇间止住。
挡住他的是脸上带疤的朝晟男人。他的出现突兀又合理,因为击溃帝国的怪物终究会找上帝国的元帅圣灵。
“你是来杀我?”圣灵明白必然的结局。
“是啊,不然呢?”讲出流利的特罗伦语,他有些恼,仿佛在烦。
圣灵背起手,坦然受死:“动手吧。”
他不想看,闭眼良久才悠悠怒视:“你和自己孩子的话不是故作姿态吗?”
“你听到了?”虽揣测过他的可怕,圣灵还是惊讶。他可用圣典感知过,之前方圆十数公里都不该有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否诚心反省以前犯的错误。如果你没启用那破书,我会暂时放过你…”竹又闭眼,哼哧出鼻息,“但你启用圣典,我只能这么做。你最好快些恨我,说不定我会救回你。”
古怪的气氛叫圣灵心脏狂跳:“你是说什么?圣典可不在我手上,你有必要来找我吗?”
“妈的,从来没什么必要!有必要的话,你们会杀了我全家?不,不,是我明白很简单的道理才对!是的,你们只是为自己活着,我也该这样!什么朝晟、什么特罗伦、什么格威兰,你们能把我如何?我想做什么你们都不能阻止。我心情好的时候或许会听你们摆布,但现在我要为自己争取!我要拿到武神的传承,稳定这该死的情绪…没有人能拦着我,没有人。”怒容定在他的脸上,皮肤更红到冒热气,手里的钢棱亦亮出白光。
“疯子,你想表达什么?要圣典就去找圣恩!圣典不在我这里!你要的——”不知道竹在讲什么的圣灵却有种恐惧感,更当他想退开时,一种细小的刺痛蛰上身体,打断他的话,剃掉全部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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