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歪着头的眼里是不解的疑惑。
“不好玩啊。”打着哈欠的他戳醒惺忪的眼。
茉亚掠过他的灰眸有些无奈,正欲讲话,可少年却先开口:“你、你就是班布先生吗?前行之地的统领,班布先生?”
“啊?你在跟我说话?”呆立许久,他才明白对方是想用特罗伦语沟通,“是,我就是班布,嗯,班布先生。你刚才说统领?好棒的称谓呀,不如你们都叫我统领吧?”
“呃,统领?”阿尔赶忙喊一声。
“嗯。统领。”茉亚扶正头,眨眨眼。
“啊?你不用啊,”说着他连忙扇响嘴,走近法普顿,笑歪面上的疤痕,“放心吧,既然是茉亚的想法,你就能通过。但是——”
话音未落,他已冲向损毁的测力器,以额将之连地面磕为烂瘪:“要这样!”
等头抽出地面,废铁又变回完好的测力器,他则去拍落开关,拿嘴接住铅丸,用舌头和上颚压碎它,咽入肚中:“这样,嗯!”
空气凝固的演练场非常安静,报名和测试的人都不敢动,顶多用眼神交流各自的情绪。
“哈哈,你们不说话吗?”他张开双臂,在目光的汇聚处旋转,“我做得不好吗?”
“呃…啊?统领做得很好。”阿尔憋住笑的嘴,打直晃抖的膝盖,拼命鼓掌。
“啊?统领,你做得好!”朝晟的士兵最先回过神,连连鼓掌,“你做得好啊!”
来测试的特罗伦人互相注视着低声交流,把消息传遍数漫长的队伍,渐起掌声:“统领,您做得很好!”
“哈!”听到人们肯定的竹猛跳欢呼,消失在天空的云层里。
“继续吧,”茉亚拍拍阿尔的肩,“小精灵,让这孩子去吃些东西,谢谢。”
“不客气…啊?你喊我什么?”感到昏沉的阿尔甩起头,长发都凌乱。
“小精灵?不是吗?”茫然的光划过茉亚的瞳,而那灰色的瞳很快闭合,只是苦笑,“抱歉,是我的错,下次我会更正称谓的。去餐厅喝几杯白树汁吧。”
啊?她知道木精灵喜爱的饮品吗?阿尔挠头发蒙,看她俯身道歉,而后匆匆走进电梯。电梯的速度够快,把她直送塔楼的天台,找到在护栏上蹲身俯瞰的人。
“茉亚?怎么不看他们多玩会儿?有事找我?”竹翻下护栏,摁着疤看她。
“朋友,我的祖辈并非定居在帝国、博萨、朝晟、瑟兰或格威兰。”
“是在…戎洲?还是更西边的邦联啊?”
“不,都不是。我不属于大地,而是从遗忘之地来的放逐者。”
“啊?什么?”
“看,这是血脉的印记,”茉亚抚摸着臂膀的蓝痕,那辉光更幽了,“我是背负放逐者诅咒的混血者。”
“这…我听不懂啊…诅咒?什么不好的东西?你是要我弄死它?”
“是帝皇的诅咒,朋友,你尚不能解决。至于遗忘之地,我会给你解答。它是如戎洲般从大地分裂出的领土,终年笼罩风雪。朝昇的书本应该唤它作狄洲,它在世界的极北,为广阔的海峡与大地相分隔,在世人的认知里是无法涉足的废土,不该有生命存在。”
“可,你不是?”坐到地上的竹两眼快要放空。
茉亚放低身态单膝跪地,右拳紧靠心房恳求着笑:“当然,事实并不是那样。看不到生命的废土是祂惩戒我们的假象。遗忘之地生活着很多人,不止我们这些被放逐的原住民,更有穿过海峡的寻宝者和探索力量的入侵者。但遗忘之地的迷雾会永远留住他们,让他们不能和现实来往。”
“除了…你?”
“是的,朋友。只有我们一族背负着放逐者的印记,能穿越迷雾,到现实寻找继承者,等待真正的强者诞生,把我们救赎。”
“所以…你,原来是为了这个才帮我?”
“朋友,相信我,我真切视你为朋友。而我的朋友,遗忘之地的守卫者,茉亚·伊迪布兰·守卫谨代表那些被帝皇放逐的可怜生命乞请你的援助。请帮他们回归现世,在真实的世界里生活吧。”
“唔…啊!你过来,过来!”竹的嘴像在内斗,上下牙撞得响烈,等着茉亚走近并跪坐,又压着那温暖的膝且抱得很紧,深埋其中的脸看不见表情,“我、我不开心!等我睡醒…等我睡醒再说!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嗯…”
睡去了,竹真的睡去了。茉亚又拍着他的头,仰望渐低沉的夕阳,背影融入盖住天台的橙光,似乎正在想什么遥远的问题。
梦里的他还是对遗忘之地没兴趣,只知道要应承这请求并好好帮她、帮她这苏醒后新结识的朋友。
至于那隔着海的数万里废土,有的是人在意。比如很久不理他的朋友,正在圣都的藏书里吃喝的林。少年的好奇心非常旺盛,这好奇更给一种不可放弃的高傲支持住,便没将想法告知任何人,只坚持独身苦干。
“废话…全是废话,”又一本记录传说童话的书给扔飞,少年那已有胡茬的脸再不稚嫩,多日未清洁的皮肤都有些棕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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