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夏反驳,一声高喊捅得她耳痛,直跃到护栏边眺望,见是运送圣岩和前行者的快船抵近。而后,一位络腮胡的大汉扛好铁箱,拉住铁索登上甲板,看着夏坏笑,粗犷的嗓门已不如先前刺耳:“嘿,你还缠人家不放呀。”
“别废话,”另一位随行的青年夺去铁箱,清点圣岩的数量,“共三十块,确认无误。”
装好圣岩的林难免有些心痛,知道这体积足有一方的圣岩原本能令一排制式护甲运作整两年,而今却只能成为一次性奇迹的祭品:“好,多的让夏背着,凶什么?你劲最大不出力?先申请权限,到了那里,我们只能通信,联络不了其他人,更别说申补权限了。”
等精通古语的老人休息好,重返的时间已至。络腮胡的汉子靠近林,低声坏笑:“队长,搁以前,她那年纪都够当你娘亲了,你是真不在意?”
“少在那扯淡,喊你来是让你帮忙!”洗干净手的林又看眼时针,深吸口气后喝令,“你们看好老头,可别摔着他!要出发了!”
在一行人出发前,有五十位村民摔落甲板。他们撕掉兽皮跳进海,抓扯活鱼啃咬,直至确信牙缝里的腥气不是虚幻,才打着水花哭泣。
“傻蛋!别淹死了!喊他们上来!别上沙滩!”叫士兵管好逃出雪原的人,林十分满意血肉的定位能力,便头也不回地再次踏入迷雾,回归遗忘之地,“什么帝皇、天武…还真有意思。”
降入村落后,他再三确认凛风城的方位,令村民与士兵耐心等他们回来,随即激活圣岩的能量,带队出发。村民们知道他离开此地的通道,焦急得蠢蠢欲动:“村长,不应该先带走我们吗?”
黑色鳞片微张,散出丝丝热雾,他背对惶恐的人,低声安慰:“我们已停滞几千年,又何必在乎这几天?”
被放逐的不幸者急迫等待时,网启动的圣岩夺目至极。璀璨的金芒渗入使用者身体,环绕后消散。他们已无需行走,只用凝视网能感知的极限,就能在数秒后现身于目的地。
瞬移般的奇迹有难以忽视的副作用。闪现中的林除了咚咚的心跳什么也听不到。躯体是轻的空壳,大脑没法命令,肌肉不能运动,想让毛发直立都不行:
作用身体的奇迹真是难受。这帝皇恩赐的圣岩诞生了多少奇迹?怕是有千千万吧。可惜,不论它们多复杂,都只能用去杀、防、跑…永远无法改变生命。伤口没法恢复,衰老没法缓解,生死更无法逆转…哼,什么帝皇的奇迹,还不如竹的力量。连杀人都必须间接,像他那般令人消失都没法办到。不过制造些光热杀人倒也有趣,这网的奇迹也没区别,瞬移的时候身体仿佛不存在,这种感觉和踏进奇迹传送门时一致,或许能好生利用。什么朝晟的创新式奇迹,本质还是老套的传送门。所幸还能借网交谈,否则这给剥夺感知的糟糕体验就算自己忍得了,那老头恐怕早给折腾到抓狂了。
热衷闲聊的老人仰望通道上的雪云:“宽阔的道路定是那帝国的武神斩开。强至这般的人,真还能称作是人?”
高得似乎倒立天空的群山不知绵延多长多远。白茫茫的雪峰很多,多到记不得数目。可层层雪峰中又有条通路,笔直又宽阔,远得望不出尽头。恐怖的力量,若这真是末代武神的创作,他必然远超本源的界限,达到诸多前行者遥不可及的境界。
“没准濒死反扑的圣痕也能做到啊。”学者的话让络腮胡男人想起几年前圣都的激战。当日连虚空也切开的圣痕深深震撼了他们这些借网观战的前行者。可纵使他强至那般境地,也不过是给那人戏弄宰杀的可怜虫,不免感慨一番。
他们讨论得热切,林却默不作声:力量?他们怎会知道真正的力量?也是,他们没资格见证连杀戮之圣典都恐惧的力量…与那力量相比,劈山为路的宏伟不值一提,什么都算不上。
交流与缄口并存的奔波无聊到漫长。两个多钟头后,圣岩的能量所剩无几,奇迹终于消失。林重获存在的感觉,舒张五指,长哈口热气,望向近在咫尺的城市:
城市?简直是冰雕…
不,遗忘之地的都城凛冬或许是由冰堆砌,又或者是由块巨冰镂空雕琢。虽谈不上广袤,也称得上壮丽。透着晶蓝的冰之城墙光看着就森寒刺骨,最中央的冰堡高耸,呈圆润弧形,印证它的建造者是钟爱圆拱的特罗伦人。走近看,不时有驼鹿拉着载货的木车进出从城墙的椭圆洞口,哦,该是凛风的城门才对。
见没人站岗守卫,林越过夏,走在前面探路,期待这里的统治者会是什么模样。
穿过城墙,铺有碎石的冻土路夹在圆顶冰屋间,摩擦力够,不至于滑倒。凛冬的构造像丘,越近中央越陡。若这里的布局和圣都一样,只需沿路上行,便能到达最高点,进入先前望到的冰堡。
多是特罗伦人的居民窥视他们,眼里是不掩藏的惊讶。林注意到他们的衣物很薄,恐怕不能抵挡严寒,干脆脱去手套,果然有种回到海滩的温暖:“都是冰,竟不冷,还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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