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难怪这座冰城像坟…呃,像山,原来是埋了东西,”他踏出废墟连连张望,恍然大悟,向茉亚大喊,“不如赶时间吧。我喊他醒来,再取些东西,你在此等等,我马上回来。”
“好。”见她应承,竹执钺插破冰面,以指轻敲长柄的尾垂,给圣钺破开冰层冻土的力量,直飙埋葬武神的圣殿。
坚硬的土松软若雪,没能拦住这极速的圣钺,于是在短暂的沉静后,闷雷从冰堡深处爆响,仿佛巨石投入无风的寒潭,凛风的冰土裂成褶皱的波涛,炸起重重泥浪,把这座冰的城吞没、掩埋。
待笼罩的雪尘散去,冰的堡垒彻底破碎,这原本如丘山的城市而今是坑洼里的碎冰。那些先前扛过了巨龙侵袭、忍住烂泥臭水的居民都同残存的禁卫军受了土渣和冰沫的葬礼。一些避过灾难的幸运儿爬出废墟,对这干湖似的深坑发呆,只觉得近日做了梦,做了一个疯狂的噩梦。
在深坑之中的哈本吞去唾沫,扭头看身旁眨动灰眸的女人,给她眉间的平和弄得匪夷所思:“你是…特罗伦人和谁的混种?恕我冒犯,你应当是他的追随者?可否告诉我,他到底是帝皇的虔诚信徒,或者…不大正常的觉醒者?”
“抱歉,我亦不知。”
“是吗?”
“是的,我无言相告。”
“莫非是疯子?看来你也是可怜人。出于尊重,我给你忠告,劝他效忠武神吧。重归现世的武神会拿回他的圣典,获得在贤者之上的力量…高于一切巅峰的力量。”
语毕,他虔诚俯首,恭候武神的归来。只见一道升高的虚影穿过哈本与茉亚脚踩的冻土,迎着狂热与悖逆的目光而上,在视线的交点握住无光的圣钺,看着天空沉吟:“我载帝皇之威,执我所执之刃,掌我所掌之权,回我所回之界。”
这声荡过千万里的冰雪,散去盲目的灰雾,甲板上的士兵与学者看见躲藏的景,那是堕在沙滩上的雪和冰,很多的雪很多的冰,白茫茫且无尽。冰后的雪一望无际,是白的平原、白的群峰、白的…世界。
爬上凛风附近最高峰的林已拿望远镜看清一切,见似无实体的虚影当空,阴晴不定的面色已冷冽到惨白。林不懂为何竹如此的强…为何重现的武神如此的强…为何自己没有如此的强?
武神的虚影在亟待,更眺望熟悉又陌生的大地,呼唤许久未闻的名:“看吧,我已成功。来吧,与我决定大地的未来,战与合,亦或旁观…取决于你…怎么,何时成了缄默者?”
可武神久未得到回应,困惑至不悦,这令其不悦者自然是远在格威兰的贤者,此时贤者眼里的红光本在闪烁,却渐渐用幽蓝替代辉红,静看回归现实的遗忘之地会给这星球带来何种变化。
冷,是冷。源起大地之北的寒风向南侵入,给大地的北方送来透骨的冷。
武神渐落,踩碎深坑中的冰与土证实其并非虚幻的真实存在。哈本单膝跪地且垂头闭目,茉亚则只是看着、看他向忠心的中年人伸出五指、硬朗而年轻的特罗伦人容貌显现欣慰之色:“哈本,你终于领悟更强的本源,攀上更高的巅峰…告诉我,我已沉睡多少年?”
“大人,愚钝的我未能突破更强。若从封闭圣殿的那天算,您足休养八百零七个帝国年。现世的时间更快,相信大地已是另一番风景。”
武神惊讶着细看如坠陨石的城,满是冰与土的废墟诉说还递圣钺者有多强的力量,接着回忆那在黑暗的梦结束时的场景,是圣钺规避伤害平稳送往身旁,明白这助自己苏醒的人很强、足以比肩从前的自己与贤者的强:“他是谁?”
这问题由哈本解答:“大人,他当属巨龙的盟友。他把圣刃从我手中夺取,令我不能反抗。”
“哦?”武神闭目,眉间罕有困苦,“有趣。既是它们寻求的外援,怎会助我复苏?也罢,杀戮,你归来吧…”
不等哈本解释,武神摊开空着的手想把圣典呼唤却已不能够,待眼睁开,傲然的棕瞳真正凝结愕然:“我藏匿的圣典岂会落入他人之手?不…失去我的传承,怎会有人把圣典的真理领悟?”
“你好。”
尚未细想,武神看见熟悉的圣典握在突然现身的黑发男人手中、不,不止圣典,还有那柄剑,那柄帝皇之刃。而他正和灰发的女人说话,在她的无奈中将圣典与帝刃掷来,并无留恋、更无尊重,更近身开口,一道疤、一张嘴都在笑,“来,试试杀了我。假如掌控两本圣典的你不能做到,我会非常失望。失望的我会怒,愤怒的我也许会送你毁灭,也许会任你多殴几拳…总之,一切都说不定啊。”
武神笑了,觉得蹩脚的口语像抠着音节在念,挑衅的意味倒是冷而清晰:若在以前,酷爱杀戮之力的自己定会将这种无自知之明的强者砍杀,可融汇虚无后杀意的狂暴已在掌握之中,何况杀戮之圣典由其送还,或许该沉默,又或许…和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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