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亚,你究竟在胡说什么呀!你这样的话、这样…我就去找统领!去和他说明白——”
“朋友,他不会见任何人。”
“为——”
“朋友,你没有发现吗?曾时常拜访他的两位混血者已久未来过。”
“你是说前行者的长官和那位女士?他们…”
“现在的他不相信我以外的任何人。倘若你坚持与他沟通,反而会燃起他的怒火,引他做出诸如伤害你、伤害别人的行为。”
“茉亚,你、你——”
那双手终于离开肩膀,缓缓拢向他的腰,将急切束缚在轻柔的拥抱里:“朋友,为了你自己,为了他,为了我,请你接受我的恳求——答应会给我那承诺。”
陷入这温和的怀抱,阿尔想挣脱却是无力,嗫嚅良久后终是咬牙放弃:“好,我答应,但——”
“请不要多问。待临近那时间,我会帮你脱身。”
仍欲追问的他却给忽然拍开门坏笑的愁盯得合住嘴讪笑:“妈妈、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呀?”
“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茉亚轻推阿尔的背帮他站起身,好让笑着跳来的女儿枕住膝撒娇,“朋友,你先出去吧,我要和愁说些母女间的小秘密。”
待阿尔逃窜般冲出房门,她挑起女儿那与自己相仿的灰发,眸里的颜色更深:“见到爸爸了?”
“妈妈,爸爸好怪啊。我喊了好久他才注意到我,好像是在找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是的,爸爸有他的事要忙。你收到他的礼物了吗?”
“嗯,妈妈,哪有什么礼物啊,爸爸摸了摸我的头就喊我出来了。爸爸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啊?呜呜…”
“不,爸爸他已将最珍贵的礼物送给了你。”
“啊?唔,妈妈你说什么啊…真是的,怎么你也学小法哥哥一样说些没头脑的话…”
“爸爸他的礼物是血、是帮我取走你的血。”
“血?”
“愁,听妈妈说,你记住、你定要记住——今天爸爸他已将我那流淌在你身体里的血取走,这是我们所能送给你的最珍贵的礼物。”
女儿眨动的眼好像洁净的灰水晶,闪烁着清澈的暗色:“妈妈,是我听不懂,还是你变——小笨笨了?爸爸他只是拍拍我的头,我可没有流血啊?不对,你是说取走血…什么意思啊?”
“以后你会明白的,会明白的…”母亲没有回答,仅是俯身吻住女儿的额头,眸里的灰像无风的海,“你会明白的…”
这时,阿尔已敲开塔楼中层某间宿舍的门,将正锻炼得满身淌汗的法普顿拉上楼梯道,抓紧他的肩前后摇晃:“小法,我那些朋友走的时候有留护甲给你们吧?”
“啊?当然有啊,那几十具护甲本来就是给我们示教用的。哥哥,你问这做什么?”
“好,有就好,有就好…小法,快带我去,我必须从里面拿些圣岩——”
“你要圣岩?哥哥,这——”
“别问那么多了,快带我去吧,情况非常紧急!”
“不是,哥哥你听我说,那些护甲的圣岩早都取干净了,前些天就交给茉亚姐姐——”
“什么?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啊?!”
阿尔抱着头坐住楼梯的阶,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惶恐、惶恐到长耳与竖瞳都在颤抖。即使当年遭遇苍白炽焰的精锐、亲历圣徒焚毁一切的火,木精灵的心也不曾跳得这般疯狂,因为在听完茉亚的倾诉后,他的网便收不到任何回复。不论同团的战友、同学与亲友、甚至是吴都没有回复消息,他仿佛被排斥在网之外,寻不见来自朝晟的回应。
首次见他如此失态的法普顿慌张失措:“哥哥,你怎么了?”
“不对,有问题…”阿尔似是听不到他的焦急,仍在网里翻看近日的消息,猛然间发现吴的答复有些古怪,不由逐一复述,“‘走的时候记得吭声啊’、‘哪天走去圣都’、‘今天带小女娃走哪了’、‘要不要带那婆娘走’…”
“阿尔哥哥,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怎么自言自语的?你不是…”
“这不像他说话的习惯…他想告诉我什么…对,都有相同的字,都是走,走、走、走、走走走走走走走走走走走走走走走…可恶!我怎么没留意到啊!可恶!可恶可恶!”
阿尔握拳捶地,在楼道砸出沉顿回音。法普顿则闭紧嘴看他发泄,直到锤砸声消停才开口:“阿尔哥哥…”
“小法,我刚刚有些疯,还请你理解,”语毕,木精灵平复呼吸,竖瞳里是无助的苦涩,“能告诉我,这些天你们有去镇里执行什么任务、忙什么工作吗?”
“有、有啊,今早还有人抽去维护镇里的电站。哥哥,那些讨厌的懒汉越来越过分了,非要我们拿枪指着——”
“从何时开始的?”
“啊?有大半个月了吧。”
“为何我没听你们说过?小法,你怎么不告诉我?”
“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没必要讲吧,而且大家都是早去晚归,挺累的。哥哥,不是我瞒着你,我、我也没想到你会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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