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终究是错误。”
“不…那是正确,唯一的正确。”
元老的眼里满是怜悯:“不会正确。那只是真理的谬误。”
林思行摇着头走近他:“既是真理,何来谬误?”
“你是想——”
“我想知道、不,我想接触。你说过的,明悟真理是没用的,只有接触才能控制它…我不奢望和当年的他一样,我只想明白能再度触及真理的方法,我想…我想…我想攀登更高的巅峰。”
“为什么?”
“为什么?哪来的为什么?他能够,葛瑞昂能够,那帝国的元帅能够,我为什么不能够?试问哪个觉醒本源的人不想掌握更强的、更多的、更反常、更惊世的力量?没人,祖先生,我告诉你,没人不想。驾驭过反常的人绝不甘于寻常,不甘于和凡人一样被老和弱捆绑!你能明白吗?不想,我不想啊。”
他等候元老的回答,却听到意料之中的失望:“孩子,恕我爱莫能助。若无祂的伟力,不论何人都必须凭自身去攀登本源的更高峰,没有例外。”
于是林思行扶着墙,在嗤笑中自嘲:
“那他的运气可真好,哈哈。祖先生,你知道吗?他从小就是个不会读书的蠢东西,什么聪慧和悟性都没有,除去能打会闹就一无所长,永远在我和娜姐之下。可在我们分别的那天,他却重获新生,将世上的一切凌辱践踏…彻底践踏。凭什么?为什么?凭什么是他?那年我也失去父母失去故乡,我明明也经历痛苦,我明明也发疯去杀…凭什么?如今我真正一无所有,本源却沉寂如常——凭什么?我不够好运?还是不够疯不够狂?我不懂、我真不懂啊。为什么偏偏是他那样的人掌握本源,为什么偏偏是他?”
“你羡慕他?”
“是的。”
“你不知道——”
“我不想听他的苦他的痛他的迷茫,我不在乎。如果能接近真理掌握本源、如果抵近那年你说过的真,我就不在乎。祖先生,我知道你能帮我一把、能帮我接近真、攀登第二道巅峰,是吗?”
但元老的回答又让他失望、极度的失望:“没有。”
“好,祖先生。言已至此,我就不浪费时间了。”
不待元老惊讶,佝偻的身体暴射金芒,溢满整间殿后凝结成层层的光盾,将猝不及防的游客尽数包围并阻断、阻断在他与元老之外。汹涌的本源淹没萎缩的肌肉与脆化的骨骼,让弓背驼腰的躯体在临近他们的少年的惊呼中膨胀,直至畸形筋肉绞缠粗过房梁的骨架,令操纵这本源的人长成撑碎衣物的可怖巨兽。
那血管凸裂的大块肌肉撑着一张滴落涎水的老脸,而那狰狞过脸的巨拳以唯有少年能看清的速度将元老砸入地板,飙飞的血令惊慌的母亲遮挡少年的视线,想避开这明目张胆的暴行,却走不出光盾的阻拦,只能护着孩子钻出拥挤的人群,到无人推搡的角落避免碰撞踩踏。
透过母亲的指缝,少年见到那人还大的拳头再度锤落,想将已无力挣扎的老者压扁。
一轮轮的重击是元老不能反应的。唯一能察觉的是酸刺的痛,是粉成断渣的骨头插穿皮肉的痛,是难以脱身的痛。那模样简直就是给卡车碾死的过街老鼠,完全是滩又瘪又稠的烂肉。可神秘的力量流进理应丧失生机的血肉,使元老重获生命。
这过程林思行看得太清楚,是那堆掺杂骨渣的稀泥以某点为中心聚合重组进而在又一拳轰落前恢复完整之躯,便吼出不能压抑的狂喜:“老鬼!你挺他妈实诚!我真该好好谢谢你啊!”
狂吼的拳摊成巨掌拍扁元老,更在其复原时将之高举紧握。元老看到那眼中的炙热,吐着血沫轻坦:“有必要吗?”
可林思行只是冷笑,牢记曾朋友讲过的话,晓得那股能让死人苟活的力量在何处,随后探出另一条瘦长过细柳的手臂揪去还挂在元老脖子上的黑盒。
当与存储天武遗留物的黑盒分离,快被握成人棍的元老艰难喘息,喉头的腥甜越显浓烈:“不要尝试…果真领悟其中的力量…你必后悔…放弃吧…”
“好,放你的娘。”
“你不懂…”
“老鬼,我不懂…你就能懂?”他的声不止愤懑,更是奚落的嘲笑,“你以为我不清楚这是什么?来,告诉我,这到底是焱王的东西,还是你跟那些蜥蜴从康曼盗走的玩意?”
“你…”
“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以为我在格威兰忙什么?忙着读那堆烂书?我问过他、问过他们…我猜到这是什么…我明白这是什么…这是狗生的天武拿真神制作的第一枚圣岩、他妈的原初之岩呀!老鬼,你就是拿这玩意复制圣岩的,对不对?我实在太傻太傻,傻到好多年才想明白朝晟的库藏哪够军队挥霍这么多年?你胆子也够壮,现在还让军队列装那些烂钢护甲,好让我想到当年从帝国、瑟兰搜刮的圣岩只有他妈的多少!想想还真是犯蠢,我估计格威兰人早晓得咱们朝晟的圣岩存量有鬼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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