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您好,很高兴为你服务…”
但房间里的女音和身影,可把他吓傻了。站在窗前微鞠躬的,是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
这语气和善,脸色却傲慢的女孩,看着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纪,肤色是像大明星索菲拉一样的微棕,发色挑染了些许的深紫,还打着心形的宝石耳钉,小巧的鼻子上方,是一对娇气的眼睛,不过那并没有正视他的双眼,饱含着水灵灵的厌恶,看着是欠揍又俏皮。
他抓了抓脑勺,先看了眼女孩放在脚旁的皮包,又看了眼已经打开的电视,恍然大悟,忙束紧浴袍,问:“你是陪玩的吗?”
“陪玩?”女孩抿着嘴,眼里飘过恼火的光,“嗯,是的,先生,你没说错,我算是陪玩的。”
“玩什么?坦克、飞机、船?还是…枪?”
“嗯?您是指…”
“射击游戏啊,你不会吗?”
“射击游戏?会,当然会,”说着,快要翻白眼的女孩是蹲下身,打开皮包,给他展示游戏道具,“不过,我更擅长动作游戏,还是武器专家嘞,您要不要先试试?”
坎沙刚想问问,这位小姑娘是爱打哪款格斗游戏,会使哪个人物、搓多少连击,就瞪大了眼,险些张掉了下巴——皮包里可不是游戏光碟或者体感设备,全是或粉或透明的夫妻用品,还能瞧见皮鞭、蜡烛和医用的扩张器!他可记得清楚,小时候捡垃圾赚零花钱,有拾到这些玩意,还屁颠屁颠地拿给母亲看,差点儿给打肿了腚,非得发誓不再翻小区里的垃圾桶,才被母亲放过一马,扔给父亲讲道理去。
没说话,也说不出话。这一瞬间,极大的羞耻感鞭笞着他,让他下意识回头,转过身拔腿就跑,就像是羔羊遇见豺狼,不要命似的跑。
但没等他扯开门,女孩早就发了狂一样地扑过来,死死拉着他的大腿,全没了刚刚的厌恶和傲气,怕得都哼起了哭腔:“哎哎哎!大哥!哥哥!爸爸!您别走啊!爷爷啊,不满意就直说啊,我改,我改啊!你这么跑了,我是要被骂的呀!”
没有衣物阻隔,他头一回感受到同龄女孩的触感,不由一呆——那捏着大腿的指头是纤纤的,那贴着汗毛的胳膊是嫩嫩的,那贴在小腿上的脸是软乎乎的。
而在这呆滞的瞬间,他想到了三件事。第一件,就是万幸穿了内裤才出浴室;第二件,就是明白了平时咒亲爹玩女人的塔都斯,九成九也是条死嫖虫;第三件,就颇为复杂——原来女孩子,并不是都和母亲安苏妮那样只会揍他屁股,也不是和小学的女生一样善于掐青男生的胳膊,更不像初中、高中的女同学成日埋头读书、和大部分男生说不上几句话,就是说了,也全是花边和学习的事情…
女孩子,也会跟一个赖皮鬼似的哭着鼻子,死乞白赖地求人的。
坎沙左思右想,先扯紧了浴袍,再缩着脖子,把手挥出了残影,说:“这样,我换个衣服再讲话,成吗?”
“成啊,”女孩立马不哭了,笑着抹了抹眼泪,擦花了眼影,点头如小鸡啄米,让坎沙害怕得直提裤裆,“您不跑就成啊。”
躲进浴室,反锁好门,坎沙扭开花洒,先冲了个冷水澡,才把浴袍脱了。
扔开湿透的浴袍后,他随便擦了两圈身子,赶紧将衣服换上。完事了,他撑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憋了半天,实在不知该讲些什么好。是感谢好哥们带他来赏春呢,还是骂塔都斯一句死淫棍?
难说,难说啊。
想着等死不如搏一搏,他端正了衣领,拍平了褶皱,撸直了袖子和裤腿,深吸几口气,打开了浴室的门。刚开门,他就看见,那哭花了眼影的女孩是双手拎了包,低着头守在门前,好像一个犯了弥天大错的新人在等候上司的发落。
咕哝了好久,坎沙只挤出了几句话:“你…我,咱们坐着聊,别、别上床!坐沙发上!沙发上,坐沙发上聊。”
就这样,在冷冰冰的冬末,于温暖的空调下,一个穿着旧羽绒服的高中男生,和一个勒着超短裤、套着短运动衫的女孩,坐在了一排沙发上。隔着三个靠背的距离,他们一个低头,一个捂脸,没一个敢先说话。
想到小时候,父亲和母亲都说过女孩子脸皮薄,他便扭头望着墙,率先打破沉默了:“嗯,嗯…你,是谁…谁喊你过来的啊?”
一句话,把女孩问得瞪大眼睛,瞟了过来:“哥,不是您点的我吗?”
“我、我点个…”硬生生把挂在嘴边的脏字吞回肚子后,他抓着脸颊,抽着嘴低声说,“我朋友说带我来玩玩…我以为打游戏呢,谁知道…”
“那…那哥,你、你不怪我服侍不周到吗?”
“周到、周到…呸,我、我叫你服侍了啥!不对,是你还没服侍,还没招待,还没招待哈!”眼瞅着又把女孩说低了头,他是口不择言,抱着头乱讲一通,“不是,我说你…你,你是…是叫什么?对,你是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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