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哥哥，你真好！”江如意依偎到男人怀里，依恋地蹭了蹭脑袋。
有一个男人能这样毫无保留地相信她，相信她那些没有任何起因和缘由，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缥缈和荒谬的感觉。
还愿意为此付出人力物力财力去佐证……
这种被无底线信任的滋味，该死的好！
……
不到半天时间，临到睡前。
在郭小龙还没找到那个小姑娘时，陆北城就拿到了不少资料。
基于如今的联网大数据，只要有身份证，那个患病的老奶奶很好查，姓名、年龄、籍贯、家庭住址、家庭成员情况……一切都对得上号。
老奶奶叫陶玉娥，原本住在某边境的一个偏远小村子里，家里目前也的确只剩祖孙俩相依为命。
陆北城的人，甚至还找到一张两年前，某机构去那个村里搞扶贫下乡活动时拍的照片。
照片里，老奶奶祖孙俩就站在一栋有点破旧的老屋前。
江如意拿着照片，左看右看，始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照片上那个站在老奶奶身边，笑得一脸阳光和灿烂的小丫头，跟江如意在天桥上看到的那个小姑娘，虽然看上去十分像。
身高体型大差不差，就是那张脸，也像了个八九分。
但是……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总有哪里不太一样。
“城哥哥，你确定照片上这个姑娘是老奶奶的孙女？”
陆北城点头，“我确定，这是当时一个跟拍记者拍下的照片，他在村里待了快一个月，绝对不会认错。”
江如意皱眉，“这就奇怪了。”
“怎么了？是哪里出问题了吗？”陆北城问。
江如意指了指照片，抬眼看向陆北城，“我总觉得，这跟我在天桥上看到的那个小姑娘，不是同一个人。”
“两个人虽然长得很像，但眼神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照片上的小姑娘天真烂漫，眼里有生活给她带来的困苦，但更多的是希望……”
“而今天天桥上那小姑娘，眼神看似清澈透底，实则警惕心非常强，内心筑了一道很高的高墙，对这个社会充满了不安和怀疑。”
“而且最重要的是，照片上这个丫头，脸上并没有那么一块显眼的胎记。”
陆北城敲了敲桌面，斟酌道：
“时隔两年，又亲眼目睹唯一剩下的亲人即将离开她的情形，小姑娘的眼神有点变化也很正常……而且有没有可能，你看到的，并不是胎记？”
江如意默了默，仔细回想今天看到的那个小姑娘。
好一会后，她才点点头，“你说的也不无可能。”
“我今天刚看到那块胎记时，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我从小在爸的小医馆里也见过好几例面部明显胎记，那个皮肤的质感，是不一样的。”
江如意又在脑中仔细回想和辨别了一下，然后猛地一拍巴掌。
“我知道像什么了？”
“我觉得她脸上的色素沉积，更像是一种毒素的积累……”
“我小时候在爷爷那儿，见过一例因为在山中误食了某些草药，然后身上起了黑斑的病人，就跟小姑娘的情况有点像……
“等等……好像又不完全像……小姑娘脸上那块黑斑，乌黑中又带着一丝血气……”
江如意自己说着说着也不确定起来，苦恼地敲了敲脑袋。
“如果当时爷爷在身边就好了，他肯定一看，就能找到问题的根结……”
“但是……”
江如意伸手盖住陆北城的手背，眼神无比认真。
“城哥哥，排除掉那块黑斑，我也能确信照片上跟现实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你再让人去仔细查一查……”
陆北城顿了顿，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几秒，脑中闪过很多种可能性。
“行，我继续让人查。”
……
可再往下细查，陆北城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那个小姑娘叫白毛毛，她从小到大，从出生到上学……记录都是连贯而完整的。
从没听说她有什么双胞胎姐妹，或是什么长得很像的亲戚。
中间也没出过什么意外……
江如意说照片上跟现实里是两个人的感觉，是那么的不合常理。
但基于陆北城对江如意的了解，她又不是一个会无的放矢的人。
于是调查还在继续……
陆北城部署在西部边境的人，第二天一早，就辗转来到那个边境小村子。
这是一个掩映在半山腰的密林里，人口不足两百人的超迷你少数民族村落。
整个村80%以上的人，都姓白，因此就叫白家村。
村后那座大山的山顶上，有座显眼的哨塔，上面插着鲜艳的红旗，迎着风左右招展。
越过那座哨塔，就到了另外一个国度。
每隔一周，附近的边防部队会派士兵过来巡防一次。
平时大多时候，都靠这个村的所有村民，在从事生产劳动时兼职着守护边境线的职责。
来人是编号为小甲和小乙的两个帅小伙儿，他们俩在一个村里人的带领下，见到了白家村的村长。
“你们来打听陶玉娥的信息？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打听她？”
村长是个五十多岁，长得瘦削又精干的典型山里汉子，手里举着根长长的土烟枪，双眼犀利地盯着两个明显是山外人的小伙子。
小甲一脸诚恳，掏出手机，给村长看了一张病房里拍的照片。
照片里，陶玉娥形容枯槁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
小甲实话实说。
“村长，是这样的，我家老板在S市无意间救了一个晕迷的老奶奶，把她送到医院后，医生说她的情况很不好，估计也就这几天了。”
“当时她身边也没见有个亲人陪着，俗话说送佛送到西，我们老板心善，就用她的身份证查到了这里。”
“陶奶奶如今已经这样了，听说她还有个亲孙女，我们就想找到她孙女，让她去见老人家最后一面。”
村长听到这里，嗖一下站了起来，“毛毛人呢？她怎么没跟在她奶奶身边？”
小甲摇摇头，“这我们也不清楚，我们老板救人时，她身边的确没有亲人。”
“老板派我们来，只是想快点找到陶奶奶的孙女，如果不行的话，看是不是你们这边派一个人跟我们过去，帮忙处理一下老人家的后事？”
“毕竟这个年纪的老人家，大多还是想要落叶归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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