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是一条蜿蜒向下的石阶,腐朽陈旧的气息直扑脸面。范哲屏气凝神,拾级而下,很快来到洞底一处宽敞地带。
这里的气息更加刺鼻,灵气也逐渐浓郁起来,地面上刻着看不懂的纹路,周围一圈洞壁上面刻着女子雕像,总计十二尊,表情都是一般的木然。
范哲细辩片刻,确认那灵气是从雕像身上传出,正要再探,忽听上面传来对答声音,便与范虎一起匿了身形。
上方那两人越走越近,声音也清晰可闻,正是姚德章江画屏夫妻二人。
“师兄,多亏你从门里拿了这面真武盘,否则咱二人真要被困在那幻阵里了。”
江画屏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雀跃,“那幻阵我以前在门中的古籍上看过,少说也在三千年前了。师兄,你说这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法宝?”
“肯定有!”姚德章十分笃定,“我也见过那阵法图册,说是逍遥派的独门绝学。逍遥派是上古大派,又怎会没有好东西?”
“呀,那咱俩可快点,要是被他们抢了先,咱们就......”江画屏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明显。
“放心,这里除了咱们,谁能这么快破开那阵法?”姚德章声音得意,又马上说:“那叶前辈的青灯也是宝贝,说不定他也能破去幻阵。不过......”似有疑虑,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啊?”江画屏急问。
“屏妹莫急,我是说叶前辈为人仗义,我们就算拿不到宝贝,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倒是聂家那两位让人看不透,咱们还是防着点。”
“也是。”江画屏表示同意,“我看那聂思还算正常,那聂景瞅着有些阴险。还有听风老道......你说他会不会知道......?”
“不会!”姚德章笃定,“青元派虽然也有几分名头,但论起地位来真武门也不差,屏妹不必怕他。”
“嗯。”江画屏轻声答应。两人说话间来到了洞底,那姚德章又将“真武盘”取出,环顾一圈后自信的掐起法诀,往真武盘中注入法力。
就在范哲还未看清时,某座女子雕像忽然往旁边移动数尺,露出了背后的门户。姚江二人相视一笑,收了法器拉着手进了门户里,那雕像随即复原。
范哲略微思忖,将收纳指环取出,在岩壁上挖了个小洞,再将指环埋入,上面以碎石盖住,只留出一丝缝隙,接着与范虎一起遁入其中。
这次等了约莫两三刻,听风道长与聂氏兄弟一起来到洞底。
三人看上去都不是完好无损,属听风老道最惨,袍袖上破了几个洞,发须稍显凌乱。聂家两兄弟只脸色有些苍白,其余的还算正常。
三人来到中央地带,环顾四周片刻,听风老道‘咦’了一声,十分肯定的说:“逍遥派遗址!”
“逍遥派?”聂思眉头皱起,面带不解。他的眉毛粗短,皱起的时候和两颗大黑豆相似,颇显滑稽。那聂景神色镇静,只定定看着听风老道。
听风老道将两只破洞的袖管慢慢卷起,状似不经意的说:“逍遥派是上古大派,三千年前曾辉煌一时,门中好东西无数。老道先和贤昆仲说好,若是合女子所用的物事,该归老道所有,若是其它物事,咱们平分。”
范哲听了暗自惊讶,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
偏偏那聂氏兄弟并不反驳,聂景轻轻点头,算作答应,聂思则皱着眉头追问:“那逍遥派听起来这般厉害,怎么就散了?”
听风掸了掸身上尘土,不屑地说:“盛极而衰,否极泰来,世间哪一桩事不是如此?”又奸笑两声,颇显猥琐:“那逍遥祖师是个女子,向来不许门人与男子亲近,结果她发现门中的几位护法都与男子有染,一气之下解散了门派。”
“真是不可思议。”聂思摇头叹息。
听风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转头问聂景:“如果那符诏真在这里,你怎么说?”
聂景脸色微变,但没有立时回答。聂思接过话茬:“就算这里真有符诏,也不见得就落在你我手中......”
听风摆手摇头:“那对狗男女偷了门中镇山宝物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老道不揭穿是给真武门一些脸面。那姓叶的小子方正了些,很容易拿话挤兑住。”
聂景咳了声,淡淡的说:“你先前开出条件,我已经答应,做人不要得寸进尺,到时你我各凭本事便是。”
听风嗤笑,摇着头四处走动,边走边说:“东山帮人才济济,帮里有位景思远长老二十年前忽然不知所踪。老道不才,正巧知道那人是个天阉,而且擅制傀儡。聂景老弟,你说那人是谁?”
你!聂景脸色骤变,眉毛一跳,他旁边的聂思立时挥手朝听风老道打出一道白光。
听风头也不回连挥两掌,将那白光击散,再面色平静的转过身来面对聂氏兄弟。
范哲躲在指环里早看得目瞪口呆,此时见聂思手里拿着的正是提灯海棠,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呼吸皆无,眼神呆滞,分明就是一具傀儡!心中不由再次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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