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空地不小,看起来应该是在山腹之中。空地中央有一座数尺高下的祭坛,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搭建,放出淡淡光辉,尽管这里光线黑暗,仍旧特别醒目。
祭台表面刻着看不懂的符文和图案,密密麻麻,只在中心处留了块巴掌大小的缺口出来,不知道有何作用。
秦紫衣走到祭坛前方,回头招呼范哲,再次提醒:“等下进去后千万小心,这里的入口虽然藏得隐蔽,但未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范哲见她说得郑重,痛快点头答应。
秦紫衣不再多说,从袖中取出一方令牌,放在那道缺口处。须臾间从祭坛里传来一阵古老吟唱,整座祭台光芒大放,上面的纹路如同活转,游走不定,看似要拼出个什么图案来。
就在范哲还在猜测那图案该是什么的时候,一股巨力不由分说将他拉进了祭坛之中,秦紫衣也随之消失不见。那令牌竟“扑”地一声化为碎屑,祭坛黯淡失色,上面多了无数裂纹。
等范哲再次踩在实地上,撞进眼帘的是一座苍翠的青山,仙气缭绕,灵光隐隐,成群结队的鸟雀飞入飞出,叽叽喳喳叫得欢快异常。
“走吧,这里就是天魔秘地了。”秦紫衣语气淡淡,一指前方,“那座青山就是天魔山。”
范哲心下惊讶,不知道好好的青山为什么非要取名“天魔”。眼见秦紫衣向前走去,连忙拔腿跟上。
两人很快来到山脚,此时抬头再看,那山的青色便褪去许多,显得荒芜不堪。这里天昏地暗,荒凉感甚浓,那些雀鸟也变成了夜枭一属,咕咕啼叫,让人心烦。
“这里灵气和魔气交替运行,阳光照不进来,永远都是这样昏天暗地。”秦紫衣神态自若,边走边说,“元气中有许多看不见的禁制存在,感到不对就停下,免得被禁制割伤。”
范哲点了点头,猜到她说的“禁制”,其外在的表现形式应该就是罡风,所以催起护体真气小心防备。
果然刚刚走出一段,那罡风的呼啸声就在耳边响起,呜呜咽咽,仿佛要向谁诉说往事。
范哲法力浑厚,锻体有成,除了秦紫衣那般的剑气能让他伤筋动骨,对这种程度的罡风还是不太在意,因此充耳不闻。
他的目光很快被路边的一堆尸骨所吸引。
那尸骨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留下的,七八具堆在一处,惨白无华,腐朽不堪的衣袍缠在上面,被风吹得飘飘荡荡,扬在空中,偶尔传出几丝微弱的灵力波动,也不知那些魂魄投胎了也未。
范哲略一探查,便知那些衣袍本是不错的法器,可惜年头太久,拿来当抹布都嫌太差,不由暗暗撇嘴,当下快走几步离得远些,没再去查看有无储物袋等物品留下。
再走出一段,秦紫衣忽然停下脚步,皱眉看向远方。
范哲来到她身边,循着视线望去,见那边的天际有一团亮光,并不耀眼,但清晰可见。他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究竟,便出声询问。
“看来这次山中的禁制有些不稳,倘若禁制崩塌,你我绝难活命,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秦紫衣默然半晌,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范哲洒然一笑,“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秦紫衣闻言双目微圆,神色惊讶。她深深看了范哲一眼,匆匆偏过头去。
范哲总觉得她的眼神里藏了什么东西,但又猜不出来,不经意间发现那洁白的耳朵尖上泛起了红晕,心下顿时怀疑是不是自己又说错话了。
秦紫衣很快回复正常,她缓缓向山上走去,语气淡然,“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到时莫来怪我没提醒你。”又说:“你现在回去不晚。”
范哲听她说话的口吻和某些长辈相似,虽不太好听却隐含关切,不由笑笑了事,不打算和她解释自己的真实想法。
天魔山极其险峻高大,主峰插进浓云之中,看不真切。这里的禁制复杂多变,远不止化为罡风一种,还有毒瘴和虫蚁,让人防不胜防。
这种条件下飞遁显然不合时宜,幸好秦紫衣的修为强悍,察觉不对便提前避开。范哲自认神识强大,但和她一比仍有不小的差距,不由暗自不服。
两人现在林中穿行,那树木不知是什么品种,生得细细高高,枝桠稀疏,叶子都是褐色,无精打采,三五片一起垂在枝头,似乎随时都能掉落。
地上碎石遍地,枯枝败叶积了厚厚一层,若踩得实了,便发出“哗哗啦啦”的响声,尽显寂寥。多亏这里并不潮湿,否则无论如何都要沾上一腿的泥巴。
走过一段,范哲忽然察觉附近有一股灵气波动,眼见秦紫衣恍若未察,不由一震,立时起了好胜心,笑着一指:“秦姑娘,咱们去那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宝贝。”
秦紫衣也不停下,只回了一句:“那边有一处山洞,里面有很多腐坏的法器,没有一样是完好的。你现在都结了金丹了,就别再那般小家子气了。”
范哲无言以对,只当自己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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