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像是他母亲死之前的颜色。
发泄过了,苏拉吉特使劲拍了拍尤里的小脸蛋,把几近晕阙的尤里拍醒。眼皮无力地抬开,周遭的一切模模糊糊,就像是一场梦。
“弱者就是弱者,连给强者提鞋都不配。”苏拉吉特猛地一脚将尤里的头踹进沙子里,鞋底蹭着他的脸,“你这样猪狗不如的弱者,就该活的像个畜生,苟且地活着。老老实实在你的垃圾桶捡吃的。像你这样的废物,除了死亡减少资源的压力没有任何用处。”
腿一勾,尤里像个皮球,被苏拉吉特一脚踢飞,在沙滩上滚了几圈,撞到仙蒂已然冰凉的尸体,停了下来。
尤里的脸深深埋进沙子中,一动不动。
苏拉吉特整理好衣服,到海边洗了两下手,路过尤里时,留下最后一句话,“用你妹妹换来的生命,苟且地,痛苦地,绝望地,在强者脚边哭泣吧。”
苏拉吉特走远了。
海滩边只留下仙蒂愈发冰冷的尸体。
还有早已泣不成声的尤里。
“呜哇哇!”
尤里疯狂地甩着头,脸埋进沙子中,任由细小柔软的沙子在脸上滚动,仿佛这样便不会有眼泪流出来。
电闪雷鸣。
天昏地暗。
沉寂憋闷许久的乌云终于展露出他的獠牙,张开漆黑的爪牙。
日月无光,大片的阴云笼罩在惘城的上空。
未开灯的屋子里瞬间漆黑一片。
人们纷纷打开窗子,白昼如同黑夜。
天空之中,乌云聚拢在一起,中心处竟渐渐形成一处漩涡。
那漩涡内雷霆万钧,轰隆隆的疾雷不暇掩耳,一道金色的闪电直贯长空,将天地一分为二。
电闪轰鸣,漩涡内似是惊涛骇浪,旋转着,涌动着,呼啸的冷风灌入单薄的衣领,似乎到了冬天。
人们揪紧衣服,惊恐地盯着天上正在扩大的,黝黑的漩涡。
“咔轰!”
忽地平地一声惊雷!
巨大的轰鸣声让人的耳膜嗡嗡作响。天地间在听不到其它声音,只有惊雷在空中炸开,引爆,轰雷贯耳。
震响过去,天地安静了片刻。
几秒之后,如冰雹般大小的雨珠噼里啪啦砸到房檐上,像是恶作剧的孩子在扔石子,转眼间,有很多间屋子漏雨了。
人们披着雨衣,爬到房顶去修补瓦砾。
雨水很快溢满了街道,没有有效的引水设施,雨水从门缝中渗入,屋子内的水位以可察觉的速度显着攀升,相信用不了多久,这里便会成为一片汪洋。
与大海汇在一起,他们恐会失去这唯一的家。
人们纷纷从家中跑出来,不知所措。
暴雨来的猝不及防,几百年了,从未如此大雨滂沱。
稀里哗啦,像是从高空倾泻而下的瀑布。
空气中布满水汽,升腾,翻滚。稀薄的空气,呼吸一口,都能品尝到雨水的腥甜。
瓢泼大雨倾洒而下,整座惘城一片雾蒙蒙。有人伸出手,感受雨水落入掌心的冰凉,但入眼,却模糊。
大雨引起了浓雾。
或者说是浓重的水汽,阻碍了人的视线。
人们叽叽咕咕,聚到一块商量什么。
若是大雨真的冲毁了房子,他们该住哪。
气候变化这么大,淋了雨,若是生病了,又要难受地捱着,捱着捱着,就去见阿拉了吧。
本就过的很简陋了,这一次天灾,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帝国的几个兵士从屋子里走出来。
这么大的雨,无论呆在屋子里还是在外边都没什么区别。他们不怕淋雨,可屋子里也没地方下脚,不如跳上房顶,等待雨停。
老头子站在家门口,享受着雨水淋遍全身的惬意。
好几个月了,洗了一次痛快的澡。
“哎,罪恶啊,罪恶。”
老头子嘀嘀咕咕地,大雨淹没了他的声音,没人听见。
但是他儿子听见了。
给老头子披上雨衣,翻身跳上房顶,站在高处,目光落向远方。
大海的方向。
雨水冲刷着海滩。
冲刷着尤里身上的血污,洗刷着他的眼泪。
还有仙蒂身上斑驳的痕迹。
雨水早就打湿了他的衣衫,浑身湿漉漉地,仿佛刚从海里捞出来。
像一个水鬼。
此时的尤里,觉得自己真的与鬼毫无差别。
孤零零地,不知该去往何处,不知活着的意义。
在这世间飘荡着,为了生存而生存,怯懦地活着。
被别人践踏,还要鼓起微笑,相信明天一定能看见太阳。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父母死了,连一心想要守护的妹妹也死了。
甚至都没让那个畜生对仙蒂说一声对不起。
剩我一个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苍天如此不公平?
为什么连一点希望都不给我?
阿拉?阿拉在哪里?
为什么!
我只想和家人在一起啊!
阿拉你出现好不好!
听到我的祈祷出现好不好!
告诉我这只是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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