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潋做出一个掏心脏的举动，然而这动作在尤里看来却是极为滑稽。
“打爆头和掏心脏有区别么？”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或许在你们看来，这两种方法都是会对正常人造成致命伤害，然而对于这些已经死过一次的亡灵来说，他们已经失去了大脑的活力，唯一驱使他们的，是他们引以为傲的使命和忠诚。而这些，就被黑魔法存储在心脏里。”端木潋指了指尤里的胸口。
“我们和这些亡灵死尸交过手，只有捏爆他们的心脏才能让他们停止行动。不过，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某一时刻又突然继续动作了。”
“捏爆心脏不会让他们彻底失去机体活力？”姜厘问道。
“只是暂时阻碍了他们肉身的行动。他们已经是亡灵了，不会再死一次。”
姜厘盯着端木潋仿佛在审视一个犯人，眼睛里是化不开的阴郁。
“我要出去看看。”她斩钉截铁地迈向门口。
“你要去送死？”端木潋尾音拉高，明显带着生气的腔调。
姜厘在门口停下脚步，双手杵在门上用力一推，刺鼻的雾霾气味钻入古堡的大厅里，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雾气中。
“她是在质疑我拼死得来的情报么！好吧，好吧，让她去死吧！去死吧！”端木潋暴躁地吼叫，胸腔一鼓一鼓的，别在腰间的武器被她狠狠戳进地面，还对着墙壁踹了两脚，明显是气坏了。
“阿潋，你太不冷静了。”雪舞樱阻止端木潋继续踹墙的举动，端木潋气呼呼地坐下，眼睛都红了。
“我有个问题。”
端木潋对上雪舞樱好看的眸子，又撇开脸说道，”问吧，有什么问题尽早问吧，谁知道你下一秒还会不会看见我。”
雪舞樱看着火气正旺的端木潋，心里的疑惑怎么也挥之不去。她很冷静地问道，“这本书记载的是几千年前的事，或者说，是几千年前写下的预言。这个几千年，是一千年还是两千年，三千年？如果是一千年前，或许那时候还有黑魔法，但那个时期的阿拉斯加不应该出现这么多奴隶制社会的仆人；如果是两千，三千年前，那么，当时居住在这里的是哪国人？英国？法国？还是本土的印第安人？”
“你是要做历史调研么？”端木潋不可思议地发出尖叫声，就像夜晚被可怕东西吓到的少女。
“你没有以往冷静。”雪舞樱蹲下来，眼神锐利，“我只是在怀疑这本书的真实性。从头到尾，我们只看到从你通讯器而来的影像，而这本书必然在这座古堡里，不然你的影像是凭空捏造的么？”
“你在质疑我？你竟然在质疑你的上级？更是在侮辱我们的交情！好吧，你不相信我，我没什么可说的，我真是瞎了眼拿你当最好的朋友！”端木潋大声嚷嚷，古堡里的女战士们都顺势看了过来。
“你不是要看书吗？看吧！”端木潋怒气冲冲地把书拍在了雪舞樱脸上，斐炆一哆嗦。
军长与副军长的争吵还是第一次见，更何况是如此下面子的方式。
雪舞樱面容平静地从自己脸上拿下古书。封皮是由已经绝迹的头层皮制作，书页泛黄，闻着还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像是女子使用过的书。正如端木潋所展示的那样，那段文字的下一页被撕掉了，余下的纸张则是空白，还未填入任何文字。
从外表来看，这本书年头不小，封皮上还沾着土黄色的泥巴，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你在哪找到的？”
端木潋哼了一声，不说话。
雪舞樱无奈，继续向前翻着书页。古堡的大厅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雪舞樱翻动书页的声音。
然而平静总是要被打破，就像长时间过于安静的环境会让人焦虑进而产生恐惧，突然响起的爆炸般的音量宛如一颗炸弹，在人的心口炸响，慌乱与惊惧的表情显露在每一张脸上。
雪舞樱迅速合上书，向门口看去。
一个黑色的影子，一瘸一拐地从浓雾中靠近。
影子进了大厅，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嘭”的一声，大门合上了。
姜厘把扛在肩上，散发恶臭的亡灵死尸丢下来。
她身边的人纷纷闪开，退避三舍。
无论是亡灵死尸骇人的模样，还是让人呕吐的恶臭，都让这些姑娘心生恐惧。
“你说的没错，这东西打脑袋的确行不通。”姜厘脚边的亡灵死尸脑袋被削去一半，乱七八糟的组织被绞成碎渣，正从脑壳里软趴趴地流出来。
胸口处有一个血洞，乌黑的血液正从胸口流出来，却只染红了古老的英式服装，在衣服上干涸。
“确实需要挖心脏，”姜厘随便找了块被丢弃的布料擦拭着手，“不过，我们应该都被误导了。”
“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误导你？”端木潋揪住了姜厘的衣领。
姜厘很自然地掰开端木潋的手指，如果她愿意的话，她甚至想给端木潋一巴掌，但她不想惹事生非。
“我们被你误导，而你，被那本书，或者更明确地来说，被这里的环境给左右了。”
“我认识的端木潋，虽然性子暴躁，喜欢打斗，但绝不是随便发火的类型。”姜厘推开端木潋，“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会在那么多亡灵死尸中活下来，还能偷听你们谈话。这很简单，因为我看穿了你的把戏。”
因发火而红了脖子的端木潋安静了下来，眼睛放出绿色的光。
“你很聪明，但太聪明的人，总是死的快。”
一道黑影从端木潋的头顶飘出，很像中世纪女巫的打扮，只不过下半身像神灯里的精灵，蛇尾似的和端木潋的头相连。
姜厘一脚踢开那具让人恶心的亡灵死尸，卡牌被她召唤了出来。
“你是亡灵，一个真正的亡灵。是那本书的主人。”
卡牌落在亡灵眼前，让她产生了莫大的压力。那是来自灵体深处的恐惧与屈服，她知道眼前这个牌不简单。
她被牢牢地盯住了。
“你说的没错，我是这个古堡的主人，也是一个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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