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震惊地睁开双眼。
她竟然没死，姜厘的锯子割在了椅子上。那椅背化作了头发，鲜血从割开的木头口流出来。
一张脸逐渐清晰，随后是胳膊，腰，腿，还有——另一张脸。
爱丽丝倒吸一口凉气。
一张男人与一张女人的脸挤在一个脖子上，显得脖子很粗，身体很拥挤。两双眼睛阴霾地看着姜厘，腹部正流着血水。
姜厘甩了下锯子，嘴唇微动，却未发声。
安静的很诡异。
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但终究是那二人待不住了。
女人开口，“你伤了我。”
她的摸了手一下肚子。
姜厘看向那肚子，鼓起的，怀有身孕。而她的锯子刚好割在了肚皮上，扯出了胎衣。
“还有我的孩子。”女人的语气陡然一转，屋内狂风大作！
姜厘把锯子又深入几分，一勾，扯出还未完全成型的胎儿。
“本就是死人，没有再伤害之说，偏偏要搞出很真实的样子，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吓我？”
锯子又捅进了肚子里。
不止一个孩子，分不清是几个，总之肚子大的很不正常。
女人的肚皮瘪了回去，男人的脸摆正，“谁都逃不掉的，都要死。”
随后呼呼呼地笑了，黑漆漆的口腔，没有牙齿。
“夫妻？”姜厘问道，然而脑袋却是偏向爱丽丝。
爱丽丝犹豫着点点头，“算不上，只是同居，离夫妻还差一步。”
那就是没结婚，但是未婚先孕了。
比起这个，姜厘更好奇一对夫妻如何共用一个身子的。
成为鬼魂连形态都能改变了么？
男人推开姜厘的锯子，冰凉的手指搭在了姜厘的手背上，长长的发丝卷住了姜厘的脚踝。
姜厘动动眉毛。
“给你活命的机会，你却非要自讨苦吃。”
“你是说那张叫我杀人的纸条？”姜厘不屑一顾，不动声色地躲开，“真抱歉，比起杀人，我更不信任鬼魂。我们之间没有交易的余地。”
男人的头偏开，从两颗头的中间，渐渐冒出来第三个脑袋。起先只形成细腻毛绒的淡褐色头发，而后并不周正的五官露出来。
这是一个畸形的婴孩。
男人女人的脸露出慈爱的笑容，但这笑容在姜厘眼里却如同催命的符咒！
她被头发倒吊起来！
姜厘毫不犹豫地用锯子去锯头发，但，锯不动。
这也在姜厘的意料之中。这夫妻连体鬼不是普通的武器可以解决掉的，如今要想活命，必须有一个人的帮助。
姜厘的视线与爱丽丝对上，后者微微点头。
爱丽丝受伤的那条胳膊随手一抹，“血液”被擦掉，肌肤光滑无痕，而后从怀里突然掏出来一颗小球，球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虽然姜厘看不懂，但是从连体鬼的表情来看，必然是对他们具有杀伤力的东西。
爱丽丝目光闪烁，看向姜厘的眼神多了一分赞许。
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呢？
从她昏迷的那刻起吧，姜厘就已经察觉到她是在做戏，并且顺着她的计谋与她合演。
该说姜厘演技真的不错么？
可惜了，若是进入娱乐圈倒是个不错的苗子。当然，姜厘自己也这么认为，只是她终生怕都没机会去尝试演员这个职业了。
见到小球，连体鬼挂住姜厘腿的发丝收的更紧了些。
姜厘的锯子依然在坚持不懈地锯着，对连体鬼与爱丽丝的谈话充耳不闻。
连体鬼说，“放下武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然而那眼珠子血红，看上去要吃人。
“没什么好谈的，无非是你们想我死，而我，想让你们魂飞魄散。”
“你就不在乎眼前这个人的性命么？”
头发勒住了姜厘的脖子，姜厘很配合地，艰难地咳嗽两声，爱丽丝表情淡淡的，丝毫不在意姜厘是否会被掐死。
小球被打开一条细缝。
连体鬼后退两步，大吼，“不要再掩饰了，你很看重这个人的性命。而且她救了你，你忍心看着她死么？”
“忍心。”
姜厘：......
就算知道是在演戏，却也很想弄死她是怎么回事。
连体鬼的脸不停地变换，一会儿是两颗头，一男一女，一会儿是三个，四个，五个，数不清的小孩子的脸一张张冒出来，他们皆表情惊恐，恐惧爱丽丝手里的小球。
姜厘也很想知道，这小球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鬼魂如此害怕。
爱丽丝从地上站起来，每走两步，连体鬼就后退四五步，吱哇乱叫，扭曲的脸像一副抽象画，真真是将惊恐表现得淋漓尽致。
姜厘却不以为然，她试图把头发锯掉，尽管只是在做无用功，但姜厘觉得，自己肯定会碰上狗屎运。
就是这么自信。
退到退无可退——也就是连体鬼身体都靠在了墙壁上，终于放弃躲闪，正面与爱丽丝对敌。
不过开打前，总是会说一些你一定会后悔之类的废话拖延时间，姜厘和爱丽丝当然知道连体鬼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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