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那年的斯内普在大脑陷入某种凝滞的短短三秒内也思考过这个问题,甚至是没有多久就得出了答案。
因为在某些方面,厄缪拉的心思好懂的就像刚出生的婴儿。
她知道他的本意是关心她,所以那样难听的话,没有关系,她知道他真正的意思是什么,所以她自始至终没有哪怕一句的反驳,只是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声。
“谢谢你,西弗勒斯。”
谢谢你的关心。
即使他嘴上说的话和所谓的关心根本就搭不上边,即使那样难听的话听起来根本就像是羞辱,但她却透过了他那不讨喜甚至可以说是让人厌恶的表象,看到了那连斯内普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关心,并且回馈了她的善意。
很可笑吧,那再微末不过的善意,一句再普通不过的感谢,成了在那坚不可摧高高竖起的城墙下,推开一个小小窟窿的,毫不起眼的稻草。
像是清晨的雾凝结成霜,模糊的光穿过窗,在钟声敲响时,旷野的风又吹到了边疆。
他曾经不明白厄缪拉。
甚至到现在也不明白。
他想就连邓布利多也是这样,没人知道那个小小的脑袋下一秒会蹦出多么危险大胆的想法,总是有着一些正常人完全不会想到的奇奇怪怪的脑回路。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许多人都能够那么好,仅仅是因为莉莉?可即便是爱屋及乌,这范围也太大了些。
友情?
友情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吗?
他和邓布利多一直对此是一种信任和怀疑的状态,信任厄缪拉没有骗他们,怀疑她是不是根本就搞不懂自己的感情。
可她又的确对莉莉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斯内普想邓布利多一定会知道点什么,先不提厄缪拉总是和这个老蜜蜂有着他不能够知道的小秘密,就算是她也不曾告诉他什么,但就凭邓布利多那个老奸巨猾算无遗策的脑袋也肯定能够发现什么藏在角落里的秘密。
但是他就是死活不告诉他!
很多时候斯内普实在不知道邓布利多对他的隐瞒会起到一种什么作用。
当他邀请自己查看厄缪拉原本打算展现给莉莉的记忆的时候,他还有点诧异,他本以为自己在毕业之前除了口头上的消息再也得不到其他了呢。
况且其实他也不理解邓布利多为什么要让他看这些记忆,如果里面的记忆是厄缪拉用来和莉莉反目成仇的假记忆,他又有什么看的必要吗?虽然他的确会想看,但邓布利多这主动邀请和意有所指的话让人不得不留意。
“我想……我们对小缪拉的了解都不够深,但她对莉莉,对汤姆,对我们每个人的了解,似乎有点儿超乎我们的想象了。”
那时候的斯内普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都还没看记忆,怎么听这话好像感觉邓布利多认为这些记忆……大半是真的呢?
他不知道这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斯内普看完一段又一段记忆陷入沉默,回想这些年所有不起眼的细节,在这一刻串联起来……似乎让一切都得到了全面的解释。
他问邓布利多,声音平静到他自己都意外。
“这些记忆……都是真实的吗?”
斯内普甚至不知道自己希望邓布利多告诉他是还是不是,他更希望得到一个什么样的回答呢?是那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切只是她为了计划编造出来的记忆,还是……承认那才是事实。
但其实这个问题在问出口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或者说在进入冥想盆之前,邓布利多就已经给了他答案。
结果邓布利多说他也不知道,他说厄缪拉可没有特地的强调这些记忆的真实性。
但他们都知道那是真是假。
然而这么严重的事情,邓布利多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反应,他像是完全信任厄缪拉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人一样,这件事甚至比厄缪拉的记忆还要不可思议。
邓布利多这个多疑的性格居然对此毫无反应,甚至是比起厄缪拉这件事,他居然更关注自己!
“虽然这么说有些冒犯,但我能看看你的守护神吗?西弗勒斯。”
他甚至都知道那样说很冒犯!
邓布利多问他的那一瞬间他是怎么想的呢?
愤怒,羞恼,更多的是自厌。
那可耻的心思像是即将被邓布利多戳破,这让斯内普的心脏瞬间就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心跳不受控的同时,带着一丝羞耻又恼怒的滚烫感。
大脑中的另一个斯内普甚至不断讥讽着他,讥讽着他那龌龊不堪的心思,讥讽着他那对比之下如同玩笑般的过去。
如果你喜欢上了厄缪拉,喜欢上了那个甚至没有成年的巨怪,那你曾经对莉莉的那些年又算什么?甘愿成为邓布利多的棋子直至死去又是为了什么?你那所谓的爱又算什么?彻头彻尾的笑话吗?
如果你喜欢厄缪拉,那莉莉呢?
那个因为你的过错死去的莉莉呢?那个和你一起躺在树下的,一直试图将你从黑暗中拉出来的莉莉呢?一直以来你对她的感情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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