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闻自己也服了愈伤药和回灵丹,但这是被敌人力量造成的伤势,并非普通皮肉之伤,一时半会并无法痊愈。
感应到邪阵气息,吴闻往地面看了一眼,对姜迎叹气道:“如此霸道的气息,以你我之力迟早会被逮到,你稍后莫要与我一起了,先走吧。”
姜迎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幽黑的眼眸之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很快又低下头专心洒药粉,低声答道:“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
吴闻好笑地呵了一声,但立马牵动到内伤,痛得倒吸一口气不敢笑了。
“姜师妹——哪怕你并非黄土峰之人,但均是同宗,我也喊你一声师妹。
虽说你确实聪慧,方才应战反应与速度也十分优秀,但是,你到底只有七层修为。
这修为啊,便好比高山峻岭,相距越大,便越难逾越。
若有一日这更高的山塌了,往矮的山压去,这矮的山啊,哪怕再坚韧,也是难逃被压垮。
所以即便你聪慧坚韧不怕危险,但这等结局显然的险,你便莫要冒了。
以卵击石,这不恰恰与你的聪慧有悖?你不如在我拖延他们之际,尽量跑,与向思他们一起跑。
等你们确认安全,联系上诸位道人,再前来替我收尸好了。作为云山宗顶尖宗门的弟子,又是师兄,又是此时的负责人员之一,这一点点大义,师兄我还担得起哈。”
见姜迎动作顿住,但头也不抬,迟迟未有出声,他以为她这是纠结或者伤感了。
于是他又宽慰道:“你莫要这般沮丧啊。
修行大道,本来便是生死难免,再说别看我好似必死无疑,但观他们动作,他们并非想将你我置于死地,故而应当想抓活的,应当是要抓回深山再做处置。
若到深山事情便不一样了。咱们大小道人都在此处,目前联系不上,不代表就是遇害了。或许他们正在想办法,或许已经有办法了。到时候我一被俘,岂不是正好能寻道人相救?到时候,咱们还能在云山宗相见不是……”
他说着说着,给自己说伤感了,声音忽然有些变调。
姜迎手微微一动,终于忍不住,抬头道:“我说了,不必如此。”
“……”
吴闻一阵沉默。
好一会儿后,他才又开口:“师妹啊……”
姜迎道:“我从来不保证无法保证之事,所以师兄你不必过于悲观,也不必强行一人承担后续的结果。
你要知道,你炼气九层,也能被对方伤害至此,所以对方能可抓你,便能可抓我,亦必定能可追上其余弟子并将他们捕之杀之。
所以逃,尤其分散而逃,在此时绝非上策。
此地乃对方地盘,他们对此地远比我们熟悉,徒劳留下吸引战力,也只不过是平白牺牲,你我无需这么做。”
吴闻听得有些急了:“你该知道能跑一时是一时吧?——也应该知道一线生机不可放这样的道理吧?”
“知道。”
“那你还说无需这么做,你这不是明知故犯么?……也不对,你这是,你就是,欸你就是……”
姜迎在他气得话都不利索之时,不紧不慢地将最后一点止血散上完,收起瓶子。
旋即半抬起手,在空中“啪”的一声,轻打了个响指。
这时,尚自困惑的吴闻忽然感应到,地面上的阴邪气息齐齐一滞!
不到片刻,三位黑袍者的气息均消失无踪,而他通过与土地的感应,感应到他们倒地不起!
“你做了什么??”
他目瞪口呆。
姜迎放开他手臂,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盘坐起来:“下毒。”
“下……下毒??”
姜迎道:“先前我便说了,他们修为不错,可用的却是凡人的肉身。
且据我的灵植探查汇报,在驿站彻底因毒倒下之人,至今不起,证明他们还受困于肉身。
既然如此,我蛊毒门之毒,便会对他们有起效。方才我对他们下了毒,现下是毒发时间,我们至少……”她算了算,“至少有一刻钟时间是绝对安全的。”
吴闻听得不可思议:“可是……可是你先前不是下毒失败了?”
姜迎道:“是失败了,不过我没说只下了一种毒啊。”
“不止一种??”
“是。”姜迎道,“你所知的那一种乃软骨散,他们先前吃过它的亏,自是不会再吃一次,故而此毒失败是必然的。”
“所以你又是明知故犯?”
姜迎没好气看他一眼:“何故是‘又’?”
在对方没好意思作答的时候,她又道:“此乃暗度陈仓之计,此软骨散不过是幌子,好让他们将注意力全集中在此处。
他们成功避过此毒,又因此做了全方位的防护,接下来的时间内,他们必然会认为自己处于谨慎而全面的防护状态。
然而越是对现状放心,便越容易掉以轻心。
他们认为此毒流动于空中,便对空气做了最全面的防御。
然而祸从口出毒自口入,毒最容易趁虚而入的地方,正是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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