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意味深长地看了琳琅一眼,唇角的笑意染着几分隐秘。
因好奇顾玉林的来历,谢道韫已经派人查了吴郡顾氏来尼山书院的子弟。
眼前这个姿态雅致、芝兰玉树般的顾公子,其实是个美娇娥,真名唤顾琳琅。
谢道韫暗自羡慕,她年少时,还真没祝英台和顾琳琅这般的勇气。
女扮男装来书院上学,多么的新奇,又多么地令人向往啊。
“出发吧!”
谢道韫一声令下,学生们蓄势待发,纷纷拉起缰绳往前狂奔。
马文才一马当先,琳琅紧随其后,衣摆飞扬肆意,飘荡在风中。
王蓝田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心里正盘算着坏主意。
马文才是杭州太守的儿子,在马家的地盘,王蓝田就算心存怨恨也没胆子动手。
但顾玉林不一样……王蓝田心思微转间,勾了勾唇,他倒是可以动手脚。
一想到付诸在身上的屈辱,王蓝田便恨得抓狂,此仇不报非君子。
学子们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四处散开,各自背着箭篓射鸟射兔子,忙得不亦乐乎。
马文才刻意保持着一定的速度,生怕后面的琳琅与他不小心走散了。
前面是一片空旷的芦苇地,琳琅悠哉悠哉地牵着马绳,看着周围的风景。
忽然好想唱歌,今日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周围没人才能尽情地亮嗓。
“文才兄,你去打你的猎物,我四处逛逛。”
琳琅有意与马文才分开,刚开了口,便瞥见马文才皱在一起的眉毛。
他一副苦大仇深地看过来,眼神貌似还有几分哀怨。
“你就这么想甩开我?”
马文才的眼神仿若失去光彩,抿着薄唇,浑身仿佛被一层忧郁的浓雾笼罩。
“没有啊,你想多了。”
琳琅的语气带着些许的不自然,多少有点心虚,她确实想甩开马文才。
马文才自嘲地笑了笑,为了脆弱的自尊心,刚想赌气地朝反方向转身离开。
忽然,一柄利箭如闪电般“咻”的一声从灌木丛那头疾射而来,方向分外明确。
这一箭的目标,赫然是琳琅的左胸。
“小心!”
马文才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试图阻挡夺命的一箭,然而,他与琳琅之间有段距离,根本来不及阻拦。
这一箭来得太突兀,似乎有备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琳琅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鬼魅一般迅捷地侧身闪去。
利箭险险地从她的肩膀处擦过,射进芦苇丛里,马儿受惊,开始撒蹄狂奔。
“该死!”
马文才心急如焚,策马疾驰,拦在狂躁奔跑的马儿前头,险些被撞得人仰马翻。
“放松!”
琳琅柔声细语,仿佛春风拂面,轻轻拉紧缰绳,温声安抚狂躁不安的白马。
马文才见状,赶忙顺势拉住马笼头,心有余悸地问道:“玉林,你没事吧?”
琳琅轻轻摇头,美眸微凝,从箭篓子里取出一枚利箭,眯起双眼,瞄准早已跑出老远的一抹黑影,用力射出。
箭如流星赶月般,以惊人的速度飞跃而去,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射中目标。
忽然听到一阵惨叫,前面的黑影狼狈地摔倒在地,马文才拧着眉头,骑马而去。
手中利箭如流星,拉弓射去。
惨叫声再次响起,随即变成闷哼,芦苇地里逗留的鸟雀惊飞了一批又一批。
因为这两道惨呼声,吸引了其他人,祝英台和梁山伯正好来了。
“玉林兄,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是谁在惨叫,是遇袭了?”
祝英台和梁山伯纷纷下马,眉毛紧皱着,马文才冷眸扫了他们一眼,没吭声。
对于庶族出身、总是被称赞良善老好人的梁山伯,马文才一直瞧不上眼。
他觉得梁山伯过分伪善,祝英台是自甘堕落,与寒族为队。
“你们也在周围?刚才有人在我背后放冷箭,我回击了一下。”
琳琅疑惑了一下,随即利索下马,几步走上前,对他们说了一下刚才的惊险。
四个人一起往前面走,看到因为中了两箭重伤昏死的人,不禁面露鄙夷。
祝英台一点儿不意外,语气嫌恶:”原来是王蓝田,这个小人!”
梁山伯微微蹲下身,仔细查看王蓝田的伤口,皱着眉说:“他胸口左侧和右腿都中了箭,一直在流血,再不止血的话,估计没得救,我们先把他带回去吧,赶紧找兰姑娘给他止血包扎。”
琳琅和马文才纹丝不动,看都没看躺着的人,死了就死了呗,王蓝田活该。
祝英台有些犹豫,但看梁山伯那么执着,只能和他一起将王蓝田扛回去。
王蓝田有没有命活,只看天意。
但祸害似乎有点命硬了,琳琅和马文才回来时,听说王蓝田刚才醒来一瞬,又晕死了过去。
兰姑娘虽然厌恶王蓝田的无耻行经,但还是尽心给他止血包扎,用了好药。
事情的原委经由梁山伯和祝英台原封不动地告诉了谢道韫乃至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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