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的银斗篷突然发出微光,他攥紧了手中的月牙灯:“旱魃精最喜欢躲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靠吸收水汽长大。现在白天阳光太烈,晚上月光太弱,阴影里的潮气都被它吸光了!”阿暖点头,突然看见躲在岩石后的小身影——是兔子白白,正抱着最后一根胡萝卜,耳朵蔫哒哒地垂在背上。“白白,你怎么在这里?”阿暖跑过去,发现白白的爪子上全是泥,“你家不是在东边的胡萝卜田吗?”
白白抽抽搭搭地哭起来:“东边的胡萝卜地也干了,兔奶奶说再不下雨,我们就要搬家了……”她忽然看见月凉手中的月牙灯,眼睛一亮,“月凉哥哥的月光能让露珠出现!去年秋天,你的月光让我的胡萝卜叶子挂满了珍珠一样的露水,第二天胡萝卜长得比我的耳朵还高呢!”月凉的脸红了:“可现在我的月光不够亮,连星星都照不亮……”“不是的!”白白突然举起沾满泥的前爪,“昨晚我看见你在银河边偷偷练习,把星星一颗一颗串成灯,虽然最后没成功,但你试过的地方,连最胆小的萤火虫都飞出来了!”
阿暖愣住了,原来月凉这几天夜里不是在偷懒,而是在想办法帮她分担。她转头看向弟弟,发现月凉正盯着自己的脚尖,耳朵尖都红透了。“月凉,”她轻轻说,“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你总说自己的月光不如阳光耀眼,可你看——”她指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不知何时,月凉斗篷上的星星开始轻轻发亮,像撒了一把碎钻在蓝丝绒上,“每到夜晚,小刺猬会跟着月光走回家,猫头鹰会借着月光捉田鼠,就连怕黑的小蜗牛,也会在月光下慢慢散步。阳光让世界温暖,月光让世界温柔,少了哪一个都不行呀。”
月凉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这时,躲在乌云后的旱魃精发出“嘶嘶”的笑声,像砂纸摩擦石头:“两个小毛神,就算你们感情好,也挡不住我吸干所有水汽!”它现身了,灰黑色的身体像融化的焦油,每动一下就留下一道焦痕,所过之处,小草立刻卷成灰黄色。阿暖举起光篓,金色的光芒射过去,却被旱魃精身上的黑烟挡了回来:“没用的,阳光只能晒干我的身体,却杀不死我藏在阴影里的精魂!”
月凉突然拉住阿暖的手,把她的指尖按在自己的月牙灯上:“姐姐,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玩的‘昼夜交替’游戏吗?你用阳光照亮东边,我用月光照亮西边,让玩具小熊在白天和黑夜之间跳舞。现在我们可以用同样的办法,让阳光和月光在旱魃精身上交替,它的精魂在强光下无法躲藏,在弱光下无法凝聚!”
阿暖眼睛一亮,她和月凉从小就喜欢玩这样的游戏,用光影编织出各种图案。此刻,她看见弟弟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但眼里闪着坚定的光。“好,听我的指挥,”她大声说,“当我数到三,你就把月光集中在旱魃精的影子上,我同时用强光照射它的实体!”“一——二——三!”
金色的阳光和银色的月光同时砸向旱魃精,它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像被拉长的橡皮糖,在光与暗中扭曲。阿暖看见它的影子里闪过无数小光点,那是被吸干的水汽精魂。“继续!”月凉咬着嘴唇,把月牙灯举过头顶,星星们仿佛收到了召唤,纷纷从银河里跳出来,围成一个光圈套住旱魃精。阿暖趁机将光篓里的光凝成细针,轻轻刺破光圈——
“哗啦啦!”无数水珠从光圈里掉下来,像下了一场星星雨。旱魃精“砰”地炸开,变成一团黑烟,被风吹得无影无踪。老枫树“沙沙”地摇晃树枝,接住落在叶子上的水珠,树根发出“滋滋”的吸水声;河床里的裂缝慢慢合拢,小鱼们甩着尾巴跳出水面;兔子白白的胡萝卜叶子上挂满了露珠,像戴着一串水晶项链。
“成功了!”月凉高兴地转起圈来,银斗篷上的星星跟着旋转,在地上投出一个个小光斑。阿暖却发现他的脚步有些踉跄,赶紧扶住他:“累坏了吧?你看,现在该换你休息了。”她抬头看看天空,太阳已经快落到西山腰,而东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淡淡的蓝色。“今晚让我来值夜班吧,”阿暖笑着说,“我保证把月光调得像一样软,让所有小动物都能做个甜甜的梦。”
月凉却摇摇头,从斗篷里掏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是他这几天偷偷串的星星灯,用最亮的北斗星做灯芯,用银河的水做灯油。“不用,”他把星星灯挂在阿暖的光篓上,“我们可以一起工作呀。你看,当阳光慢慢变成金色的晚霞,我的月光就可以轻轻接上来,就像我们小时候手拉手转圈,谁也不会摔倒。”
于是,那天傍晚,森林里的动物们看见一幅神奇的景象:并排坐在彩虹桥上,阿暖的红纱裙渐渐变成橘色、粉色、紫色,月凉的银斗篷则亮起星星点点的微光。他们的手牵在一起,阳光和月光在指尖交融,形成一圈温柔的光晕,慢慢向大地洒去。老枫树的叶子重新舒展开来,在光影中跳起了舞;小刺猬阿刺的山楂车上,水珠顺着果皮滚下来,在月光下像一串红玛瑙;鹿妈妈带着小鹿羔们走出山洞,看着天空中渐渐亮起的星星,轻声说:“看,月凉哥哥的星星灯又亮起来了,比以前还要漂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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