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赵构这个人心有畏惧,他不是畏惧不可能回来的身上还背负北宋灭亡的污点的赵佶和赵桓,他是畏惧自己,因为他无能,他胆怯,他不可能达到宋朝军民的心中所望——可他偏偏又是因为宋朝军民心有所望才能够登上帝位、掌握这一系列从前没有过的权力。”
李世民完全不觉得赵构有什么能够带领宋朝光辉起复的可能。
宋朝的大臣军民对于这么一个危难之中的皇帝的要求很高吗?并不。他们多半想的只是皇帝能够最终还于旧都,让大家回到汴京,根本没想着皇帝一定要收复河北河东;甚至他们还能继续退步,只要皇帝坚决抗金、给奋战的将士和受难的百姓以支持就可以。
但赵构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赵构自己心里清楚,所以他对这方面无比忌讳。
“如果说赵构不当为帝,那苗傅这些人打算推举谁?赵构的儿子?他儿子多大?而且要是他的儿子,那他迟早能够动手脚搞复辟……”程知节对于后续的发展还是挺好奇的,“不过这几个皇帝应该都是那宋太宗的子孙吧,倒不如推一个太祖子孙上位?正好前段时间他们还弄丢了太祖神位。”
越想,程知节越觉得自己的思路非常正确,逼迫赵构退位没问题,但再拥立他的儿子有什么意义?要做,还是搞个大的,直接推举太祖子孙登基就对了!反正这皇位一开始不就是太祖皇帝创下的基业嘛。
再加上前段时间丢失的太祖神位……怎么说不算是天意呢?
【这时候,苗傅迈出了第二步:要求隆佑太后、也就是元佑太后垂帘听政,并派遣使节与金朝议和。】
【这好办,赵构当即写下诏书,请隆佑太后垂帘听政。至于与金朝议和的事情,不用苗傅等人要求,赵构自己就已经去做了。】
【诏书写好,赵构松了一口气,这样总该可以了吧?连太后都重新出来垂帘听政了。】
【然而,诏书出示后,苗傅和刘正彦问诏不拜,他们迈出了第三步:“自有皇太子可立,况道君皇帝已有故事。”虽然确实是要隆佑太后垂帘听政,但他们要的与她一同执政的皇帝可不是赵构。】
【随同起事的张逵则补上了最后一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今日之事,当为社稷百姓。”随后,他代表苗傅等人露出了最终的獠牙,图穷匕见:“天无二日。”】
【有皇太子可立,且“道君皇帝已有故事”,还“君为轻”,最终又是“天无二日”,天下没有两个皇帝并立的——那还能是什么意思?“上不当即大位”啊!】
【赵构还在城楼上不知道苗傅等人的话,但在城下、与苗傅等人交涉的百官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闻言,大惊失色。】
【这是要改天换日!】
【官员们回到了城楼上,面对赵构的问话,俱都不敢对。只有时希孟简单概括了一下:“有两种方法:一则率百官死社稷;一则从三军之言。”】
【而通判章谊则非常不满,还斥责了时希孟的话,不过是后半段:“此何等语也!三军之言,岂可从耶!”】
【赵构没有管这些,他觉得这时候必须要让太后出面了。】
汉朝,元狩四年。
大汉众人原本正在兴致勃勃地看着苗傅等人按照计划,一步又一步,步步逼近,最终以军力、以名望、以社稷百姓的名义逼迫赵构仿道君皇帝故事传位皇太子,并让隆佑太后垂帘听政。
实在是精彩极了!
当然,他们都很清楚这就是那宋朝的事情,放在大汉根本没有这个可能——最起码在此时,在随后的几代君王时期,是不可能有的。要说最接近的,或许就是景帝时期军功贵族们借助八王之乱逼迫皇帝退步。
但当年的事情的结果如何,所有人都看到了。
于是,他们看得津津有味,但又划分的清清楚楚,还有人看到兴起之时甚至想要为苗傅喝彩——“什么玩意儿?三军之言有什么问题吗?三军之言怎么不能听从了?那可是三军整体的意见,难道这不够?”
说话之人正是一个此时身为武将的大臣,他本来看得高高兴兴,此时这份愉快就在瞬息之间转为了不满和愤怒,还有对那个叫章谊的人的厌恶。那可是三军的意见,而不是一两个将领的私人观点,三军之意,居然还不值得听从一二?这是飘得太高了吧。
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对这名将领的出言有所反驳,他们对于章谊这句话同样不满厌恶。这些大臣中有人自己就是将领,有人则是亲属中有人从军,还有人或许并没有从军的亲戚,但他们也绝不能算做什么纯纯粹粹的文人。
这样的身份和认知,让他们根本不可能与宋朝的文臣们达成什么跨越时空的一致。
早知道宋朝对此已经形成了习惯,但真没想到有人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认不清现实,或者说就是觉得士卒将领的意见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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