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央洲这时候的情况呢?
央洲此时面对的,完全是之前并没有出现过的情况,是突然的、全新的变故。
最起码,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们这些祖宗定下的祖制是不能起到多么大的参考作用的;甚至,把时间往上走一走,整个历史上,也没有多少可以用作直接参考的案例。
因此,此时,恰恰最需要皇帝本人的应对能力和眼光以及敏锐度,换言之,某种程度上非常依赖天赋。
可皇帝,大约并非这一类的皇帝。
更不要说那什么“道德要求”了,那是什么道德要求?那明明是皇帝的执政风格的侧面展现——只要你没有犯错,那么就没有问题;但如果你犯下了错误,那么有的没的都会成为你的罪证。
这种执政风格吧……
汉朝,元狩四年。
刘彻嗤笑一声:“别说央洲此时面临的情况并不能从‘祖制’中获得多少参考,就是没有发生莺莺国的事情,想要将国家发展繁盛,也不能完全依靠仿照祖制啊!”
他对于这种一味要求遵守祖制的做法和人,完全提不起什么兴致来。
大汉有没有祖制?还是有的。但是大汉的皇帝们有这么一味地遵守祖制吗?当然没有。那大汉有逐渐繁盛发展起来吗?发展起来了。
——要刘彻说,就算没有莺莺国,只是央洲自己发展,那么皇帝要是只想着仿照祖制而没有什么想法,那么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前面的先祖能够将国家发展昌盛,说明先祖找对了方法,与当时的国家需求相适应;而后来国家没能维持住过往的昌盛,那么说明需求已经有所变化,原有的政令已经不能完全适应了。
此时依旧想着效仿先祖的政令,根本不能算是合适了。
那么这时候应该干什么?当然是应该寻找新的、更合适更有效的执政方案啊!
【皇帝收到静安交上来的莺莺国方面的文书之后,便进行了阅览。】
【但是,这封文书已经存在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翻译问题。】
【就像是之前静安等人将莺莺国方面的来意理解为“伸冤”“上诉冤情”一样,这封莺莺国首相亨利的文书,内容也有许多部分被翻译为了与伸冤相关的、事实上和莺莺国本意并不完全相符的文字。】
【或者说,出于央洲传统的理解和观念,也出于对于莺莺国等外国的用语和内情并不了解,皇帝和官员们都没能正确领会到莺莺国的文书中蕴藏的实际意思。】
【文书中,将“要求央洲赔偿莺莺国损失”等内容,大量地翻译为了“向皇帝伸冤请求帮助处理冤情”等,因此,皇帝看到文书之后,顿时觉得,这些莺莺国人还是非常“恭顺”“懂礼数”的。】
【由此,这算是一部分让皇帝对于此事的态度发生转变的原因。】
【当然,莺莺国文书的内容再怎么翻译,也不能改变首相亨利在其中明确提出的要求,共有五点:
一是要央洲按价格赔偿损失的危险品;二是两国的官员要平等交往、不存在什么上国藩属国等关系;三是央洲要割让一些岛屿给莺莺国;四是央洲要对商行商人们进行赔偿;五是央洲要赔偿莺莺国此次动兵所花费的军费。】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不管翻译到底怎么翻译,但是亨利的这些要求就已经非常明确地透露出来了莺莺国的真实想法。】
【理论上讲,皇帝在看到这些要求的时候,就应该发现,这些莺莺国人与他原本想象的、与翻译中的那些“伸冤”并不相同,他们有着不小的胃口,也有着大量的需求。】
【但是,不论是皇帝没有看出来,还是他没有用心看,总之他没有觉得这些莺莺国人潜藏的巨大威胁。】
【至于说亨利在文书中提出的另一件事情,也就是要求派出专门的钦差大臣与乔治等人面议,皇帝则直接拒绝了,毕竟,这件事情“从未有之”,而先例不可擅启。】
【因此,最终皇帝给出的诏令,或者说答复是,对于你们的冤情啊,我必然会严加查办,你们提到的危险品处置时产生的冤情,央洲马上就会细细审查,如有问题,必将严惩相关责任人;现在,你们也不要在沽市入海口待着了,先回关口去,等着我们查案就行。】
【至于说什么赔偿、军费、岛屿等等,皇帝并没有当一回事,并不打算给对方。但同时,他又不认为,这些要求得不到满足的莺莺国一方可能会做出一些行为。】
【也就是说,皇帝的整体倾向从先前的剿杀变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安抚”,这除了他认为的莺莺国“恭顺”外,就是因为,他不想让“边衅”长时间存在,这会影响央洲的正常政治经济活动,同时莺莺国人又在海上,这并非央洲的擅长的作战领域,一旦时间拖长,受到的影响就会越大;】
【另一方面,则是朝廷已经存在许久的国库财政问题了。现有的财政情况,压根支撑不起一场长期大规模战争的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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