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朝,天辅元年。
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坐在神迹面前,身旁是他没有出征在外的几个儿子和信任的大臣。
他并不关心这什么辽朝的政治制度有什么特色,他想的还是那个辽朝贵族前赴后继谋反叛乱的事情。
作为在天祚帝时期的人,他对于整个辽朝谋反情况之多自然是清清楚楚——而这显然和辽自己是从部落转向国家的背景密切相关。当然,辽太宗死后的情况确实点燃、加剧了这种事情的发生,但最根本还是在于他们自身的根基情况。
那么,辽会有这样的问题:简单说来就是继承皇位的问题;他们大金,与辽颇有些相似之处的大金,是否也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完颜阿骨打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那么,能不能减轻这样的问题?或者说,减少贵族们对于这种事情的参与能力?
【辽朝是一个游牧王朝,即使他们一定程度上汉化,即使他们拥有者燕云地区,但他们始终是一个游牧王朝,根基是在草原上——而草原游牧,最根本的一个表现就是四时移动,居无定所。】
【辽朝并没有失去这样的特点,辽朝的皇帝们始终都遵循四时迁徙的原则,因而,他们的中央朝廷、重要官署同样也在四时移动,也就是“行朝”。】
【概括来说,辽朝是一个“行国”。这个国家的皇帝终年“随阳迁徙”,居住在“行宫”;跟随着皇帝“岁无宁居”的,是一个游动的中央政府——“行朝”;行朝中的“行殿”则是皇亲国戚,高官显宦们的政治大舞台;而扈从着皇帝的中央官署、臣僚也都在“行帐”之中。】
【这样的政治制度,从辽太宗耶律阿保机时期就已经出现,而耶律阿保机在位期间的贯彻,显然是进一步固定和完善了这一制度,使其成为了辽朝的“根本之法”“祖宗之法”,终整个辽朝都未曾改变。】
唐朝,贞观年间。
虽然已经猜到辽朝的特色制度和他们的游牧本色必有关联,但这样的情况还真是让贞观君臣们开了一回眼界。
“这岂不是和草原上原本的部族有些相似吗?”尉迟敬德道,他指的是那些终年在草原上游荡放牧的部族,与一些归附了大唐、在某一州县定居的部族不同,那些部族依旧四时迁徙,首领也不例外,而处理各项事务的官员自然也始终跟随首领不断迁徙。
这并不奇怪,但辽朝,一个已经建国,且还设立了不少中原王朝官职的王朝,还维持着这样的传统制度,却足以让人惊讶。毕竟,之前南北朝时期,北朝也不乏外族,但他们大都最终也效仿中原王朝,建立京城,建立宫城,定居在里面处理各项事务。
“所以,辽朝的几个京城——也多半都是象征意义,辽朝设立各个京城的原因主要还是为了便于统治一片区域,同时为了向汉制靠拢……而这些京城并不如大唐一般具有中心的意义和权力。”李世民推测。
毕竟,就连皇帝都始终迁徙,住在行宫中,中央朝廷也不曾固定在某一个京城,那辽朝的京城的权力和意义就已经被大幅度削弱了——皇帝所在,才是真正的核心,而不是某些名头。
或许,之前神迹中说辽朝的契丹人始终有着骑射的水平,连后妃也同样如此,这种情况和辽朝一直施行游牧式的行朝也有关系?
宋朝,开宝年间。
赵德昭对辽国的这种制度也颇为服气,皇帝一直四处移动,朝廷也一直四处移动,中央官署也在四处移动……北面官一直移动,就连汉人为主的南面官也同样跟着皇帝移动……
他想一想就觉得难以忍受。
【辽朝皇帝的行宫也可以称为翰鲁朵,而与辽朝中央四时游动的制度相对应的,则是四时捺钵制。】
【捺钵并不是一个或者几个固定的地方,而是辽朝皇帝所到之处。】
【简单说来,皇帝所居者,谓之翰鲁朵;皇帝所至者,谓之捺钵。而到了捺钵之后,仍居于翰鲁朵、也就是行宫之中。】
【每一任皇帝都会拥有自己的翰鲁朵,他的子嗣也将会继续居留在他的翰鲁朵中,若是其中一个子嗣继承了皇位,就自动分离出去,重新建立一个翰鲁朵,新帝的子孙也归属于新帝所建的翰鲁朵。】
【原有的翰鲁朵并不取消,也并不会停留在一处,而是继续随同新帝的翰鲁朵四时迁徙。】
【当然,既然翰鲁朵也可以称为行宫,那么对于各个皇帝的翰鲁朵也可以称为某一宫,如辽太祖的弘义宫,辽太宗耶律德光的永兴宫。】
【因而,整个皇族除去分守一地的成员之外,其余不少都是要随着皇帝四处迁徙的。而随着皇帝四时迁徙的不只有横帐皇族,还有几个国舅帐。】
【因而,整个辽朝以皇帝为中心的迁徙组织实际上是一个庞大的部落:有着中央政府的主要官署及其职官,即所谓“扈从百官”;有着皇族成员、诸斡鲁朵人户及数以千计的禁卫士卒;有着“辽内四部族”众多的部落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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