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似乎很是疑惑,皱眉,“我为何骗你?”
女皇坠入冰窟的心缓缓回温。
吓死。
她真以为………以为顾允又恢复了记忆。
女皇神色一瞬间由冷漠怀疑转为关心,大步跨上前,“你没事吧?传大夫!”
顾允摆手,“无事,换件衣服就好了。”
女皇眉间仍有忧色,“好,回去后可是要圆房的,皇夫万不能生病了。”
顾允眉头皱起,厌恶一闪而过。
女皇视线转向跪着的护卫,语气轻飘飘,“你们连皇夫都保护不好,要你们何用,留在山里喂狼吧。”
护卫们全部高声求饶。
“等等。”顾允拽住女皇袖子,“大喜之日,不见血光。”
护卫们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浑身吓得颤抖。
幸好,幸好还有皇夫……..
女王性子残暴,情绪极度不稳定,随时要赐死人。
这些年皇夫救下的人命不说一百,也有八十。
若是可以换个女皇就好了…….护卫们不敢再想,使劲垂着脑袋。
女皇面带不忿,兀自生气了一会儿,想到今日是自己大喜之日,最后还是饶了护卫的性命。
天色已晚,车队休整了一个晚上,第二日清晨才继续上路。
快要走到下一个城池时,官道由于山体滑坡被埋了,众人只能走另一条小路。
女皇恨不得将负责这条官道的官员,揪过来打一顿。
山崖两壁是刀削剑刻般的峡谷,道路狭窄,只容一辆马车通过。
人往上看,只能看见一线狭窄的天空,乌云团聚,阴沉得可怕。
要下雨了。
马车内,顾允一直合着眸。
薄唇微启,念叨着什么。
女皇托着腮,盯着顾允完美的侧脸,声音布满喜悦,“阿湛,明日回到扶风,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朕真的好爱你。”
顾允没回话。
依旧闭着眼,薄唇念叨一个个冰冷的数字。
车轱辘行走在山石上的声音格外明显。
女皇皱眉,正要开口时。
顾允终于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沉郁宛若深海般的黑眸,里面酝酿的情绪冰冷刺骨,配上他苍白瘦削的面颊,十分阴沉。
女皇心头一紧,恐慌无端蔓延。
顾允声音冷冽。
“你可知,我最讨厌你叫我阿湛。我从来就不是你口中的阿湛,我名,顾时瑜。”
女皇一颗心如坠冰窟,太阳穴一阵一阵的疼,恐惧如野草漫天疯长,一时间攥住了她的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发出急促的尖叫,几乎在车厢中跳起来。
“顾时瑜,你恢复记忆了!”
话音刚落。
马车外,忽然响起一道道惊呼,而后是冷厉的刀剑之声,伴随着急速卷起的风声,让人心尖发颤!
女皇猛的拉开车帘,只见百米之上的峡谷边,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手中皆持弓箭!
她眼眶通红,护甲将掌心抠出了血,“你要谋权篡位?”
“我对你的皇位没有兴趣,我只对你的性命感兴趣。”
话落,顾允从袖中迅速掏出一根绳索,准瞬间便套在了女皇的脖颈间,强制她出了马车。
女皇恨得牙齿打颤。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朕?朕的护卫全都百里挑一………”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着,她的护卫,竟然全部丢下了兵器投降!
甚至还没开打!
女皇目眦欲裂,死死瞪大眼,毫无形象的大吼:“顾时瑜,你以为这样就是正统?那些老臣,绝不会让外姓人当皇帝———”
“皇姐,那我呢?我算不算正统。”
一道孤傲的声音远远传来。
紧接着,叛军分开,缓缓走出两道人影。
少女紧紧牵着白衣少年的手,一步步来到女皇面前。
白衣少年身形瘦弱,眼上覆着三指宽的白纱,只露出尖细的下颌。
竟是个瞎子。
女皇的视线从七皇女移到顾允身上,而后发出一声了然的尖叫,“你们两个贱人!合起来谋害朕!”
虞皎白冷笑,“十三岁那年,你设计陷害我,害我与父亲被母后下令流放边关,父亲身体本就不好,在途中便死了。
而后你当了女皇,又抢走我的未婚夫,让他做你的男宠取乐,甚至活生生剜了他一双眼。
虞之皖,你想过吗,我会再回来?”
虞之皖重复着“贱人”二字,毫无仪态的冲着盲眼少年吐了一口唾沫,“朕不要的破烂瞎子,你也当个宝供起来,你天生就是贱命,和你那个乐师父亲一样!下贱!”
虞皎白变了脸色,“你骂我可以,不许你骂卿言。卿言和父亲品行高洁,岂是你这种肮脏之人可比?”
眼见着二人要吵起来。
盲眼少年轻轻拍了拍虞皎白的手背,明明覆着厚厚的白绫,可就是能感受到他眼神的温柔。
他语调清浅似水。“小白不要和这种人生气。”
虞皎白深吸一口气,偏过头,不去看虞之皖。
虞之皖只得将枪口对准了顾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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