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愁小眼睛左右看了看，侧转身子，就要往凤清悠的耳边附过来，还没有开口呢，凤清悠伸出手指，点在她的右肩上。
“打住，下人们都在外面，这里只有咱们俩，你小点声说，我也听得到，不需要靠得太近，我可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凤清然嫌弃地瞥了几眼鬼见愁，把手缩回来，拍了拍，好像刚刚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嘿嘿，大小姐说得是！”鬼见愁尴尬地端正了身体，凤家的钱庄在整个倾国都是有分号的，一般的人都得给凤家的三分薄面。
那她为何敢为难凤清然呢？
只因为凤清然是庶女，不说外面的人，大部分的大户人家嫡庶间的矛盾都是很激烈的，自己内部都是斗得厉害。
大户家族中，庶女庶子只是比下人位置高一些的奴才罢了，没钱没势，领取家族中的月例钱，是家族中养着的闲散人而已。
鬼见愁自是不惧凤清然，只是她没有想到凤清然和别的庶女不同。
但是凤清悠不同，她是凤家的嫡长女，时常跟在凤夫人身边打理生意，与权贵也多有来往，以后更是要掌管凤家的产业，不是随便可以得罪的。
平日里鬼见愁也就敢欺负一些小商户，有些背景的人她是不敢惹的。
鬼见愁的小姨鬼司市，今天去司市司点卯（相当于现在的上班打卡）时，和各街司市商讨各方管理商户出现的问题。
听司市司长无意中透露，前几日朝中天师观天像，今年会有寒冬，恐今年冬季，要冻死很多人了。
眼下已经深秋，天气虽然比往年还要热点，但是，再过两个月，冬天一到，就会冰雪封天，如何趁这两个月的时候，把倾国的做棉衣的棉絮都屯集起来。
到寒冬天时，做袄子做棉被的人肯定会很多，我们就可以卖高价，到时就可以发一大笔财了。
鬼见愁的小姨在朝中做事，不便出头，再说她们也没有这么多本金，和鬼见愁打过一点交道，有钱又会做生意的人只有凤清悠了。
还是上次，因为找凤清然的麻烦，两人通过阴公子才算有点交集，现在两人有共同的敌人凤清然，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鬼见愁平时把东街的小商户都得罪遍了，她思来想去，也只有凤清悠可以拉来谈谈。
“凤小姐，你说，这是不是一大笔生意呀？”鬼见愁的小眼睛透着狡黠的微光。
“如果消息属实，自然是一笔大买卖，只是我虽然跟随我母亲在外打理生意，却也没有权力调动银两，这囤积棉絮，需要大笔银两，恐怕鬼小姐找错人了。”
凤清悠心有所动，不过就她的几百两银子还远远不够，这笔钱或许在平头老百姓中，算是有钱人，但是做这种大生意，还不够塞牙缝的。
“消息是宫中天师传出来的，假不了，本金这事，凤大小姐是个聪明的人，只要你想，还怕没有吗？
就是周转个把月的时间，到时候棉絮卖个高价，轻而易举的就还上了。你说寒冬到了，人们是高价买棉絮做袄子棉被还是抱着银子冻死呀。”
鬼见愁，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得意地说着，唾沫星子溅得到菜里去了，凤清悠看得直摇头，实在是没有下筷子的欲望。
“我知道了，你先在偏辟处租个大点的仓库，记住，要避人耳目，资金我来筹集，利润七三分成，我七，你三。”
“三七分，也太不公平了，我七，你三差不多。”鬼见愁一听，分成差这么多，立即嗷嗷叫上了。
“叫这么大声干嘛，怕别人不知道吗？本金我出，你只是出个看管的力气？得三成，已经很不错了。”凤清悠瞪了一眼鬼见愁。
“消息是我给的，没有我的消息，你一分钱也挣不到。五五，平分。”鬼见愁想继续争取利润的分成。
“三七，我还得冒着钱庄兑换的很大风险，你若是不同意，那你就另找她人吧。”凤清悠作势要走。
鬼见愁赶紧拉住她：“说就说嘛，走什么呀，三七就三七，来来来，喝一杯，为了我们的合作。”
“美酒佳肴，你就自己享受吧，我再呆下去，被母亲发现了，生意可就做不成了。”
凤清悠看鬼见愁这个吃相，哪里会有胃口呀，她走到鬼见愁身边，拍了拍她的肩。
“慢慢吃，别误了大事，我先回凤府，三日后我就解禁了，一周之内等我的好消息。”
回家的路上，凤清悠想到寒冬一到，就有钱帮阴公子赎身，置宅子，嘴角都慢慢向上翘了。
待她再次经过花美成衣铺子时，铺子已经早早打烊了，铺子的门面上挂着下次营业时间的牌子。
凤清悠恨恨地自语：凤清然，就让你先得意几日，待我成事后，再慢慢对付你。
铺子三楼的窗前，花姜正在给那盆忆美人玉兰浇水，看到凤清悠正在铺前走过：“小姐，姑爷，你们来看，那是不是大小姐呀？”
凤清然还没有动，一旁正在整理账本的小翠一听，赶忙放下手中的笔，凑到窗前。
“没错，就是大小姐。铺子营业时，我还在门口看到她了，那时铺子里人多，我没有仔细看，现在看来，就是她了，主母的禁足令时间还没有到，她就私自跑出来了。”
花姜到凤府的时间知道，不敢确诊戴着面罩的人是不是大小姐，小翠八岁就到凤府了，原来是伺候凤清然祖母的。
对花家的主子们可是熟悉地很，一看身形就能认出来。
“私自跑出来，肯定是做什么坏事。”花姜瞥着嘴，用眼神向凤清悠离去的背影射去两道冷箭。
“没错，以前咱们二小姐还什么都听信她的话，真心把她当长姐尊敬，可是她非但不爱惜这姐妹情，还三翻五次想要二小姐的命。”
小翠恨不得暴打一顿凤清悠，为自家小姐出气。这个凤清悠真是一点大户人家嫡长姐的气度都没有，真不知道主母怎么生出这么个玩意来了？
可能是随了林不正吧，看看那林西，林掌柜，林不正，还有这个凤清悠，还她两个胞弟，竟没有一个好的，真是娶夫当娶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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