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楼的门廊外停着两辆车。
一辆是安缘坐过来的保姆车,一辆是洛渊的神迹2.0。
洛渊彬彬有礼地对安缘道:“Annie博士,如果你不介意,坐我的车回去如何?”
安缘点头:“好。”
她走到洛渊的车门边,刚要上车,就听见侧前方传来一个苍老而慈祥的声音:“少爷,您等等。”
她转头望去,就见一位老人家抱着一只大大的食盒,从主楼一侧的小门里走出来。
洛渊看到老人家,淡漠的脸色瞬间变得柔和,人也快步走过去,相当尊敬地道:“勤姨,你怎么来了?”
勤姨停在洛渊面前,慈爱地道:“我知道你今天肯定会回来,就包了你喜欢吃的绿豆猪肉棕,慢火煮了一个晚上,早上才出锅的,你带回去慢慢吃啊。”
洛渊接过她怀里的食盒,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度:“谢谢您。能吃到您亲手包的棕子,我非常开心。”
“但我希望您以后还是不要这么辛苦了,我会心疼的。”
勤姨看着洛渊的目光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那种温柔慈爱的感情绝对不是假的:“勤姨还没有老到包不了棕子的地步,你可不能让勤姨放弃给你包棕子的这份快乐。”
她都这么说了,洛渊也不再劝她:“好,您包的棕子,我一定会一口一口地吃完。”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安缘静静地站在一边,暗中打量勤姨。
勤姨一头浓密的银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盘着一个精致的发髻,发髻没有使用发簪,只用了一把小巧的、体形细长的木梳固定住。
勤姨的身体已经萎缩,身高不到一米六,身材有些臃肿,穿着老式、精致的蓝底绣花斜襟盘扣棉质上衣和黑色棉质阔腿裤,脚上穿的也是老式的黑色绣花棉鞋,一副老式复古的打扮。
她没有化妆,看起来保养得很好,脸上的皱纹虽然很明显,脸色却还是比较红润,眼睛也还清明着,腰杆挺直,声音不虚。
此外她仪态优雅,谈吐得体,有种大户人家一流侍女的即视感。
据安缘观察,勤姨看起来也就六十多岁,但实际年龄应该八十岁左右了,在洛家拥有一定的地位。
那边,洛渊接过勤姨包的棕子后并没有多待,寒暄几句就回到车子旁边,给安缘拉开车门。
等车子驶出洛家大门,洛渊才告诉安缘:“勤姨是我妈妈的贴身保姆,在我妈妈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她就一直陪在我妈妈身边,看着我妈妈长大,跟着我妈妈来到洛家。”
“我妈妈去世之后,她的身边人都先后离开,只有勤姨依然留在洛家,十年如一日地打理我妈妈生前的房间以及生前种植的花花草草。”
“每到我妈妈的生日、忌日以及各种节假日,她都去我妈妈的墓前看她。”
“她对我和我姐姐说过,将来她去了,一定要将她埋葬在我妈妈的身边。”
安缘若有所思:“我看到勤姨盘着发髻,髻间还插着一把梳子,加上她一直陪在你妈妈身边,至今都没有离开洛家,她是自梳女吗?”
自梳女,旧时代那些不愿意被迫嫁人而主动盘上发髻,立志终生不嫁不育的女子。
而自梳女一旦成为自梳女,就必须恪守承诺,永远不能嫁人生子,否则很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现在已经没有自梳女了。
洛渊微微转头,看着她道:“是的,勤姨是自梳女。”
“她出身贫苦,年少的时候家里要将她卖给傻子做童养媳,她不愿意,便盘上发髻,立誓终生不嫁。”
“因为这件事,她被家里赶走,辗转多年后到韩家当佣人,后来被我妈妈选为保姆。”
“她无亲无故,无儿无女,我妈妈可以说是她最亲、最重要的家人。”
他微微一顿:“我妈妈走后,我姐姐想让她搬出洛家,跟她一起生活。”
“但她说她已经老了,也习惯了跟我妈妈一起生活,即使我妈妈不在了,洛家也仍然存有我妈妈生活过的痕迹,她不想离开。”
安缘沉默了片刻后:“她是你妈妈的人,留在洛家会吃很多苦吧?”
不说别的,单说李佛会放过她吗?
“李佛喜欢刁难她。”洛渊淡淡道,“不过,我爸爸对她还是比较敬重的。”
“还有,我还活着呢,谁敢刁难她,我就让谁滚蛋,就连李佛都保不住。”
“时间长后,洛家的佣人也不敢听从李佛的命令去为难勤姨。”
安缘点头,不再讨论勤姨,将话题转到李佛身上:“李佛双手被废,是意外吗?”
“不是。”洛渊毫不避讳,“是我弄的。”
安缘小嘴微微一圆,有点惊讶,却也没有太惊讶。
洛渊口气淡漠,对弄残李佛这件事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她就是在我的8岁生日宴会上,挺着四个多月的肚子,在我妈妈耳边炫耀洛琛如何宠爱她以及洛琛在背后如何嫌弃我妈妈的女人。”
“她告诉我妈妈,在我妈妈怀我的时候,她天天晚上都在陪洛琛快活,还悄悄给洛琛生了一个长得很漂亮、也很像洛琛的女儿,洛琛非常疼爱这个女儿,给她起名洛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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