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回到自己的寝宫后,亦是坐立不安,对着身边的常嬷嬷问道:“玉虚真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常嬷嬷皱眉思忖,看着良妃的脸色道:“难道玉虚真人施法,反被反噬了?看样子,倒像是被反制着离开的。”
良妃脸上更显惊慌,又道:“你确定那副生辰八字,是琼华公主的么?莫不是,她气运正盛,施法拿她不得?”
常嬷嬷一时不敢回答。
良妃又道:“总之,这遭算计失败了,权且当做没发生过吧,跟昭和宫打好招呼,太后那边不要露了马脚才好。”
“是,老奴明白。”
常嬷嬷边说着,边伺候良妃洗漱,然后睡下。
良妃刚刚迷迷蒙蒙,还未睡实,忽听宫里一阵混乱。
心神不宁下,坐了起来,哑着嗓音问道:“发生何事?”
常嬷嬷赶紧进来,与良妃说道:“老奴刚打听了一下,说是昭和宫那边大佛堂,走水了。宫人们正在救火呢。”
“看来,玉虚做法不成,只好照实说了……”
良妃一双美目出神的盯着床帐,看了一会儿,幽幽说道。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完,常嬷嬷已是了然的点点头。
良妃想了想,嘴角勾了勾,复又躺下,安然入睡。
仙师来宫里做过法事,情况如何,景泰帝早就听说了。
早朝之上,钦天监监正王文忽然出列,跪倒在大殿之上。
“陛下,昨夜微臣夜观星象,‘大角及星宿中星动摇不止’此星象主陛下亲近之人中,有与龙体相克人,陛下当远离之,方可保陛下平安。
况且臣听闻,昨夜昭和宫大佛堂走水,此乃祖宗显灵,给与警示,万望陛下妥善处之。”
王文此言一出,满殿寂静。
景泰帝坐在上位,看了王文良久。
钦天监历来,只忠于皇上一人。
先是做法出现异常,又是佛堂走水,又是星象有异,这些难道真的都只是巧合?
户部侍郎刘俊神情焦急道:“敢问监正,可卜算出与龙体相克之人的位置?”
“据大角和星宿中星位置便知,此人所处方位,乃是乾清宫正对东北角。”
乾清宫正对东北角?
那不就是昭阳宫?
琼华公主难道就是王文所说的与陛下龙体相克之人?
那刘俊又追问道:“监正可有应对之策?”
“应对之策,最妥善的办法就是陛下与那人划清界限,永不相见。”
刘俊道:“监正的意思是,将那人贬为庶人,赶出宫去?”
景泰帝听着殿下臣子们的议论,面色不定。
太子元夜,嘴唇紧抿,看得出他十分生气。
站在文臣之列的大学士宋岚,冲着王文幽幽道:“王监正,你是朝廷命官,不是江湖术士,什么怪力乱神,信口胡言,危言耸听!
琼华公主,乃是帝后嫡女,真正的龙凤血脉,灵气纯盛,岂是你所说的与陛下龙体相克之人!”
王文道:“与龙体相克跟血脉没有关系。”
“跟血脉没有关系?就凭你一张嘴信口胡说吗?”
礼亲王开口道:“两位不必争执,想来王监正也是为陛下安危着想。不过信则有,不信则无。
信与不信,全在皇上。”
王文又道:“与陛下龙体相克,两者互相争辉,不可共存。
若要二者互不影响,必须分开,使之远离,方可彼此平安。
微臣言尽于此,陛下圣明,自有裁断。”
这时,有大臣出列,拱手行礼道:“陛下,为我大梁江山社稷,为我大梁万千黎民,陛下圣体不可冒险半分,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立刻有更多的大臣,站出来附和。
景泰帝脸色阴沉的喝止了大臣们的声音。
他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说法,他更舍不得琼华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而伤心。
最后他狠厉道:“若是有人再敢提及此事,定斩不饶。”
说罢,景泰帝一甩龙袍袖子,离开了。
前朝之事,很快在后宫之中传扬开来。
皇后听了,怒不可遏。
奈何法不责众,后宫之中,太多人议论此事,难道都抓起来打杀了?
一气之下,皇后病倒了。
昭阳宫这两日亦是气氛低沉。
琼华被做法索魂后,身子像是经历过一场巨石碾压一样,她感觉,骨头都是一截一截在重新拼凑起来,酸软无力。
她只能懒懒躺在床上慢慢休养。
她知道这不是病,药石无灵,只能靠着时间来恢复元气。
赖嬷嬷每日都把各个宫中的消息打探仔细,却没法汇报给公主,她这两日每天在榻上昏睡,叫都叫不醒。
李嬷嬷和几个珠儿心里着急,要去请太医,琼华阻止了。
“本宫就是大夫,知晓自己的身子,你们不必担心,过个两日,休息休息就好了。”
公主不让请太医,宫人们也不敢去打扰皇后娘娘,听说皇后娘娘这几日也正病着,还真是祸不单行。
景泰帝的耳根子越是不清净,他心里就越发担心琼华,于是下朝之后带着常福,忽然驾临昭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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