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失声叫道:“娘子,好端端的怎么又要去南疆?”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家主自打回来就吃了闭门羹,如今伤没养好,屁股没坐热,月娘子就出了众生塔,家主又带伤赶去接人,所以压根就没有跟娘子负荆请罪。
娘子气的都要回南疆了。
谢雨急的跺脚,恨不能派人快马加鞭将家主先拽回来,盛京那地方真是专克家主,家主第一次去盛京,老太爷就没了,他被谢氏前家主追杀了几个郡县才死里逃生。
家主第二次去盛京,月娘子被困众生塔,家主一路被秋慕白的人围堵暗杀,险些丢了命。
家主第三次去盛京,师父没了。
这是第四次,不会等家主回来,娘子也没了吧!
这是死克家主啊!
谢雨:“娘子,三思啊。”
她淡淡微笑道:“你先回去吧,我们明日出发去隆兴府。”
谢雨跺脚,无可奈何地回去,火速传信给家主,娘子亲自去接人了。
*
谢景焕接到消息都是第二日的事情了,接到消息的瞬间,他下意识地皱眉,觉得简直胡闹,她身体一向不好,又怀有身孕,怎么能这样奔波?
只是两人如今关系比陌生人还要冷漠,关系本就恶劣,若是再不遂她的心愿,小草必会记恨他。
她们兄妹已经十年未见了。
谢景焕低低叹气,吩咐谢风:“你留下,返程去接娘子,沿途一应事情都打点好,千万不能出差错。”
谢风微微吃惊:“娘子亲自来接人?崔玉壶和赵嬷嬷都不拦着吗?”
谢景焕低头轻轻咳了几声,感觉胸腔肺腑都隐隐作痛。
“拦不住,小草外柔内刚,性格比明歌还要刚烈隐忍,她等了十年才等到这一日,谁劝都没有用。我信不过崔玉壶,你返程去接她。”
谢风点头:“是,家主。”
谢风欲言又止地说道:“家主,月娘子出塔,行踪成谜,盛京那边必然也在追查她的下落,短时间之内,月娘子未必会露面,家主也无需日夜赶路,免得伤势加重。”
谢景焕点头:“我知道她要去哪里。”
金陵府。无论明歌去哪里,都会去一趟金陵府。因为风氏祖籍金陵,风家祖宅在金陵,而风氏如今唯一存活的人,也在金陵。
明歌必会去金陵,就看她是何时抵达,何时联系他了。
谢景焕低低地咳了起来,脸色隐隐苍白:“我先去金陵府,你带一队人去接娘子。”
谢风:“是,家主。”
谢风带走一队人马,原路返回,谢景焕看着满天的残阳,久久回不了神,许久低低苦笑。
希望这一次,他能将功赎过,接回明歌,这样小草也许就不会那样怨恨他了,有明歌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会有所转圜的。
但愿吧!
谢景焕看着残阳黄土和满山的秃树,想到这些年,他们愈行愈远,最后形同陌路,小草如今嫁为人妇,为另一个男人怀孕生子,不知为何,心中苦涩难忍,只觉得半生寂寥,一无所有。
或许他生来就注定了是天煞孤星的命,注定亲缘尽断,无妻无子,孑然一身。
残阳一点点地没入地平线,暮色降临。
谢景焕拍了拍马儿,“驾”的一声,带领队伍奔往金陵府。
如今,惟愿她们姐妹能早点相聚,能过自由安宁的日子。
盛京的消息不出数日,便传的沸沸扬扬,九洲皆知。
天降神罚,众生塔倒,里面修行的女冠葬身火海,以此控诉高祖陛下的暴行。随即九洲横空出世一本《道和》,被奉为天书,里面不仅有新政阐述,而且还有晦涩难懂的道家学说,道学和新政完美结合在一起,共建了一个和谐理想的世界。
传言,高祖陛下这些年来令人称颂的新政皆出自这本《道和》,而此书出自亡故十年之久的九洲第一郎君风眠洲。
一时之间,流言纷纷,上至朝堂,下至百姓,全都议论纷纷,更有人上书要恢复风郎君的清誉和政绩,高祖陛下应该下罪己诏。
朝堂风云涌动,九洲动荡不安。
小草一行人走的极慢,走到隆兴府时,消息就纷纷地传过来。
“家主已经赶赴金陵府,去见月娘子。”
“众生塔的火是月娘子放的,天降神罚也是月娘子的手法,还有那本群情激奋的《道和》也是月娘子撰写的,如今九洲人人都在为风郎君请命,让高祖陛下下罪己诏。”
谢风将消息一一汇总,久违地露出微笑。
“娘子放心,如今高祖陛下病重,失去了人心,根本无力对付我们。娘子很快就能见到月娘子了。”
小草心急如焚,从泉城到隆兴府就走了快一个月,如今谢景焕都到了金陵府,她们还在隆兴府,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明歌?
“谢风,明日吩咐队伍再快一些。”
这样走一天,休息三天,什么时候才能到金陵府?
谢风果断拒绝:“娘子,不能再快了。家主有命,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娘子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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