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懒洋洋地烤着炭火,不知不觉便昏昏欲睡起来。
丝毫不知道秋落霜为了救她,跑去四房主母那边哭诉了一番,说二房欺人太甚,府内已经没有四房的容身之处了。
四夫人是个软绵的性子,这几年眼见着大房、二房和在外地任职的三房日子烈火烹油似的,烧的那叫一个红红火火,只有他们四房,四爷是个闲云野鹤,什么事情都不管,只管着自己在外逍遥快活,在府中地位一日不如一日,她在妯娌面前头都抬不起来,回到娘家还要被娘家的姑嫂说嘴,心里早就积攒了一些不愉快,被秋落霜这一哭诉,心生不快,硬是拉着她前去找老太太告状了。
大房她们惹不起,二房有什么好得意的,萧璧那混世魔王惹了多少祸事,每每都被老太太和主母轻轻掀过,如今萧璧都要打杀四房姨娘的侄女了,这就是在打她的脸。
四夫人拽着秋落霜将事情捅到了老太太面前,萧府老太太这才知晓秋姨娘收留了娘家的侄女。
“虽说只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娘,她爹只是个秀才,但是也是读书人家的女儿,要是因为冲撞了三郎,不明不白地死在咱们府上,说出去外人还以为咱们萧府是什么虎狼之地,也会影响府上郎君们议亲的。”四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老太太和大夫人的脸色,见大夫人沉着脸,此刻已经有些后悔。
老太太是个深明大义的,但是大夫人却是个死攥权柄的人,容不得府上出一点乱子,这事捅到老太太面前,大夫人也有掌家不严的过错,必是要记恨她的。
“母亲莫急,许是有什么误会,儿媳已经叫人去喊了三郎来回话,顺便请秋姨娘家的女娘过来回话。”大夫人看了一眼秋落霜,眼底闪过一丝的不悦,如今家里因为陛下赐婚的事情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一个姨娘家的侄女,这点子破事也值得闹到老太太面前来?四弟媳就是格局小,拎不清,没点子出息。
老太太点头:“去吧,我也好几日没有见到怀玉了。若是这混小子犯浑,必是要好好整治一番,给秋姨娘一个交代的。”
萧璧,字怀玉,如珍似宝。
秋姨娘身子一哆嗦,低头苦笑,她一年也来不了几次老太太的衡安斋,这次为了大哥家的女娘,算是把全家人都得罪光了。
且说大夫人派的婆子到了萧璧院子,正巧见下人抬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出来,吓得当场就昏厥了过去,等醒来哪里敢进屋喊三郎君,直接回到衡安斋,说人没了。
秋落霜当场就跌坐在地,随即哭的撕心裂肺,四夫人冷言冷语地朝大夫人发难,偏偏萧家大爷下衙回来,听闻此事大怒,立马就吩咐下人将萧璧绑来。场面顿时一阵混乱。
等萧璧一头雾水地到了衡安斋,还没有来得及跟祖母撒娇卖萌,就被大伯吩咐人直接按倒,打了十板子。
萧家二爷和二夫人,急匆匆地赶来,见独子被打的血肉模糊,夫妇俩还没来得及心疼,就被老娘和大哥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番。
萧家大爷怒道:“老二,你惯出来的好儿郎,整日在外嚣张跋扈,败坏门风暂且不提,如今在府中随意打杀亲戚家的女娘,传出去,御史们的笔都要戳到父亲和我的脸上来了,你让我们这老脸往哪里放?
你家混账子不想议亲,萧茗和萧宣还想着议亲呢。
索性就让你家混账子娶了公主,两人日夜对打算了。”
萧家大爷越说越怒,如今朝堂上风声鹤唳,陛下见父亲门生遍布天下,心中本就十分忌惮,御史们日日拿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弹劾,如今他倒好,上赶着递刀子。
平日里打死也就算了,如今这种局势,还不知收敛,就是不知死活。
萧家二爷被训的老脸无光,拿着板子就狠狠抽着萧璧,二夫人哭着去拦,骂道:“你打儿子做什么?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含辛茹苦地养大,要是你打死他,我也不活了,大家索性都别活了。”
场面那叫一个乱。
萧璧趴在凳子上,屁股打的血肉模糊,加上昨夜自己抽了三鞭子,新伤旧伤疼的脸都白了,硬是一声不吭。反正人命官司都是他做下的,跟长兄无关,要打就打他,横竖有他娘拦着,打不死,躺一个月又是一条好汉。
萧家二爷哪里真的狠下手,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混账不成器,但是父子俩站一起,儿子个头比他都高,没事还喜欢献殷勤,嘴甜地喊父亲,父亲,今日送翠鸟,明日送砚台,后日还从他这里骗私房钱,他哪里舍得打,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人看。
萧二爷骂道:“你这个眼皮浅的蠢妇,今日若是不好好教训这混账子,难不成真的要他娶公主,他哪里配得上金枝玉叶?”
真娶回来,就等着家宅鸡犬不宁吧。
衡安斋里哭闹成一团。
老太太和大夫人眼观鼻,鼻观心,看着他们闹,闹过这件事情也就算掀过去了,也算是给秋姨娘一个交代。难不成真叫萧家的儿郎去给一个小娘子抵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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