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闻言,面不改色的用一首十四行诗插科打诨:“我把她的信丢进了火,她说我是狗,我笑着附和。思念这东西,烧得掉最好,不然夜夜梦里都是她的面容。”
埃尔德一听到这首诗,脸上不由浮现得意之色:“亚瑟,想不到你都会背了,怎么样,我这首诗是不是写的很有拜伦的风格?”
亚瑟闻言,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道:“如果我说,你已经是与拜伦同水平的诗人了,那恐怕有失偏颇。但我必须得说,你这段已经很有拜伦勋爵的神韵了。”
“是吗?”埃尔德受宠若惊道:“那你觉得这段的神韵接近拜伦的哪一首诗呢?”
亚瑟搜肠刮肚,痛定思痛的开口道:“就那一首:若有缘再见,事隔经年。我将如何向你致意,以眼泪,以沉默。”
亚瑟这话刚一出口,他就感到自己好像涉嫌亵渎拜伦这个死者了,但纵然他的肠子都已经悔青了,依旧改不了埃尔德大受鼓舞的事实。
埃尔德笑容灿烂的搭着亚瑟的肩膀:“亚瑟,不得不说,你是识货的。”
趁着埃尔德还没打算发表诗集,亚瑟赶忙转换话题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没事跑到这里干什么?”
埃尔德瞥了亚瑟一眼,似乎在权衡是否该实话实说。
片刻后,他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开口道:“你看到甲板上穿青色褶边裙子的那个姑娘了吗?笑得很甜,一看就是那种刚刚成年、对海风和都还怀有浪漫幻想的小姑娘。”
亚瑟挑了挑眉毛:“然后呢?”
埃尔德摊开手掌:“我不过夸了她的眼睛很像威尼斯的海,还说她要是在君士坦丁堡,肯定能让苏丹亲自下旨让画师替她画像。我真的是这么想的,绝无虚情假意。”
“结果呢?”
“结果她旁边那个看起来像是她哥哥的男人忽然冒火了。他说我亵渎了他的未婚妻,要我立刻道歉。我试着解释……但他不听,我一看这架势不妙,于是就绕到了后舱这边避风头,没想到你也在这。”
亚瑟沉吟了一下,目光落在他被扯歪的领口和鞋面上残留的脚印上:“他们动手了?”
“差一点。”埃尔德理了理衣领:“还好我跑得快,你要知道,当年在南美的时候,在那场与美洲狮的赛跑当中,我可是排行第三的,美洲狮也就比我快上一丢丢。”
“你第三,美洲狮第二,那第一难不成是查尔斯吗?”
“查尔斯?得了
吧,他跑得还没我快呢。”埃尔德点燃烟斗道:“排第一的是子弹。”
埃尔德靠着墙吸了口烟:“好了,我的事交代清楚了,现在轮到你了。你和我们的未来女王殿下,在那间观景舱里,到底聊了些什么呢?”
亚瑟站得笔直,双手背在身后,像是没听见。
“别装了,亚瑟,我刚才可在走廊那头看到了一点。”埃尔德歪着脑袋,本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逼迫道:“她出来的时候眼眶红得像是刚刚被烟呛过,要是换成别人,我可能都以为她在船上遇到坏人了。”
亚瑟低头掸了掸袖口上的烟灰,语调平稳的反问道:“你是想听实话,还是听一个足够八卦的版本?”
“我当然想听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版本。”埃尔德吐出一个烟圈,略带调侃道:“最好还能配点忧郁的背景音乐,比如舒伯特。”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无非是在聊埃尔芬斯通。”亚瑟找埃尔德借了个火:“你不是也知道吗?墨尔本子爵的建议,埃尔芬斯通勋爵调任印度马德拉斯总督。”
埃尔德闻言不由感叹道:“印度……马德拉斯总督……他妈的,真让这小子捞着了!要是换了其他人和维多利亚公主传绯闻,早让一脚踹到澳大利亚去了。埃尔芬斯通可倒好,摇身一变从寝宫侍从成了马德拉斯总督,也不知道到时候他一年能捞多少钱。”
亚瑟叼着烟斗哼了一声:“羡慕?羡慕你也学不来。埃尔芬斯通勋爵是苏格兰辉格党贵族的代表,墨尔本子爵只要不想在党内造成分裂,就不能严格处理他。况且埃尔芬斯通与国王陛下的关系也十分要好,当年国王陛下还是个海军实习生的时候,埃尔芬斯通的叔叔还当过陛下的舰长,寻常人可没办法效仿他的路子。”
埃尔德当然知道卡特家族没办法和埃尔芬斯通家族相提并论,所以他倒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太过纠结。
他转而问道:“那公主殿下这回……算是彻底死心了?”
亚瑟将烟斗叼在嘴边,任由那团温热的青烟沿着鼻梁蜿蜒而上:“死不死心……重要吗?”
在这个问题上,埃尔德鲜有的保持了与亚瑟一致的观点:“说的也是,死不死心从来都不是问题,尤其是在这种年纪,眼泪和誓言都太不值钱了。过段时间她就会忘了那家伙长什么样了,就像我上周才认识的那个威尔士姑娘一样,今天我已经想不起来她的眼角的泪痣是一颗还是两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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